晚庭春 第29节(4 / 4)
众人在劝明太太,“孩子一时?意气?,说出?来的气?话怎能当真?梁家放妻事小,明筝清名蒙污事大。说出?这?等有违法度纲常的气?话,给人听了去,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她。就不怕被扣上不安于室的骂名?明太太也勿要?太纵着她了,由着性子胡来,这?像是个出?嫁多年的夫人该做的事吗?”
梁霄立在厅心,脸上火辣辣的疼痛逐渐消减,连适才心底的恼恨也一并?在消退。他要?找到明筝,去问一声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折腾,好好地日子不过?,非要?闹出?这?些是非给人瞧了笑话。到底为?什么不满意他不满意梁家,这?么多年,他哪有亏待过?她?
他转身就朝外走,梁家他来得?虽不多,也是熟门熟路,径自闯出?院落,就朝花园更深处扎。
远远一声悠扬的琴声,划破静夜在花香馥郁的空气?中漫开。
跟着千军万马一般的节奏,仿佛征途中的将士踏着紧凑的鼓点而来。
明筝原弹了一手好琵琶的。
婚前某次见面,隔窗听她奏一曲桃夭。轻快利落充满愉悦感的节奏令他心情跟着明快不已。
婚后她再也没有弹过?琴,琵琶月琴都被堆到阁中去,在尘封的一角沉默地祭奠着那些快乐的时?光。
面前就是小院轻掩的门扉,她就在其间,梁霄伸出?手——下一瞬有人扣住他的手臂,将他死死拖开。
太湖石堆成的假山前,梁霄下巴上挨了一拳。
他转过?头,抹掉嘴角的血迹,眉眼狠戾地问:“你干什么,明轸?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明轸揪住他前襟,冷声道:“到底是我们欺人太甚,还是你欺人太甚?我姐姐是什么性子,是什么人?你逼得?她如此,宁可拼却?名声不要?,也要?与你分开,你不自省自己的错处,竟还好意思说什么‘不嫌弃’?轮到你嫌弃我姐姐么?当年你腆着脸来求娶,我就瞧出?你不是什么好东西,可给我瞧中了吧?”
梁霄本就一肚子气?,想找明筝理论未成,倒被个比自己还小两三岁的舅子给打了一顿,他气?呼呼地推搡对方,大声斥道:“我不好?我再不好,也是你姐夫!是你爹娘点头首肯,收了我们家聘金,巴巴奉上四十多抬嫁妆,把闺女陪送进门!我再不好,也是朝廷四品卫指挥佥事,是勋贵之后,承爵的嗣子!倒是你,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你也配来跟我说话?”
一声闷响过?后,梁霄右脸跟着挨了一拳,他吐出?口中的血水,靠在那假山石上,裂开嘴笑了,“怎么?恼羞成怒?你瞧不上我,你姐姐可瞧的上呢,别看她闹脾气?跟我提什么和离,转回头,不定怎么后悔痛哭反转过?来求我呢。过?往这?么多年,她把我伺候得?服服帖帖,你当她是什么天香国色贞洁烈女呢,在床上还不是被我……”
“梁霄,你不是人!”明轸揪住他衣襟,将他整个人提得?离地半尺,“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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