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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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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春,繁华太平的明澜谷和往年一样举行不少宴会和祭典,这个城镇虽然没有城主、镇长这种职务,但这些花仙木灵也有公认的谷主,那就是常家,该家族多是松柏一类的树灵。

城中央有个能容千馀人的大广场,每年春季常家会掷籤抽出镇里负责以艺献神的表演者,表演的内容多是舞乐为主,几乎每一族都有属于自己的乐舞。

兰家自然也有独属于他们的乐舞,而且只由嫡出子女传承,不过兰虹月对那些一向兴趣不大,毕竟他这样的体质,学了也没多少用处。今年兰家被抽中了籤,兰弘万在筑好的高台上跳起神乐舞,兰家旁系和其他家族也会在台下配合演奏或起舞,能取悦天地日月诸神明,谷中仙灵皆以此为荣。

兰虹月也是为此,特地前一天回家住一晚,天没亮就被竹秋叫醒,不过这样的场合,无论他出不出席都不重要,会被叫来这里露脸,只因为他的身份是兰弘万的长子罢了。他又一次以袖掩面偷打呵欠,留意到广场斜对面的梅蕴春正带着客气笑意应付吕洲来的那二位,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把香囊还人家,可是香囊好像落在凤先生那里了。

他左右张望,想到凤先生并不喜欢到这样的场合,就想溜去暉羽轩拿香囊,他走到秋丽雨那儿找藉口说:「母亲,我肚疼。」

秋丽雨淡漠看他一眼,吩咐竹秋说:「你陪他回去吧。」

坐在附近的兰熙雯一听就知道大哥装病,起身说:「不用竹秋,我陪哥哥回去。」

秋丽雨拉着女儿的手亲切浅笑:「你真懂事,不过你还是留下来看你爹他们,把舞认熟了。你哥不会有大碍,竹秋最懂如何照顾他。」

兰虹月摆手说:「不用,我自己能回去的。」他没让竹秋陪同,逕自离开广场,方才他听秋丽雨的语气似乎也不怎么在意他是不是装病,不过他也已经对母亲的想法不太在乎,一远离广场他就恢復原来有精神的样子,一路跑回兰家,先去看桐梦的情形。

桐梦在床里听到动静,赶紧爬下来躲到床底下,兰虹月出声喊他说:「是我啦,不必躲着。」

「原来是虹月少爷。」桐梦訕訕然爬出来,兰虹月拉他过去桌边。

「一早怕别人发现你,才让你躲进衣箱里,春天和秋天很多事情要忙,家中僕人也会四处走动,再过阵子就好一些了。」兰虹月把食盒里的饮食端出来,叮嘱桐梦说:「先吃些东西再服药,药还是老样子放床头小柜里。我带回来一些祭典上的东西,吃了对你身体好。」

桐梦一一点头应声,兰虹月听出他有些喘,拿手背摸他额头疑道:「你发烧啦?看起来脸色很不好,伤势恶化了?」

桐梦摇头,接过兰虹月递来的帕子擦着脸上和脖子的冷汗,虚弱的开口回应:「我也不清楚,就在你方才进门那时,我忽然感到一阵沉重的压迫,彷彿有什么神灵降临,我有点喘不过气,不过坐一会儿等附近神灵离开,也许就没事了。以前也有过类似的事,那时也是碰上有神灵出现在附近。」

「神灵?难道是广场的乐舞引来上界神灵?」兰虹月歪头,试着感应,半晌耸肩说:「可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是不是你伤势恶化?你过去躺着,我帮你看看。」

桐梦抬手婉拒:「不是、真的不是。我坐一会儿就好。虹月少爷不必担心。」

「叫我虹月就好啦,不必见外。」

兰虹月吁气说:「好吧,不勉强你,我还有事,先走了。你真的没事吧?」

「没事。」桐梦这次回答得很乾脆,等兰虹月出房门后,他立刻趴在桌上休息,身躯不住的发抖,简直快被无形的威压辗死了。

前往暉羽轩途中,兰虹月想着桐梦说的神灵降临,他虽然没什么感应,却留意到原先那些虫鸣鸟叫都消失了,就连风都微弱到好像没在流动,但除此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变化。他熟门熟路跑进暉羽轩前院,看到大门虚掩着,推开门要找凤初炎拿香囊,谁知一进前厅他就如坠冰窖,浑身冷得冒疙瘩,头皮发麻,这阵寒意又消退得很快,彷彿一瞬间的阴冷悚惧都是错觉。

「凤先……」兰虹月刚喊二字就看到厅里情形诡异,凤先生坐在厅里,在他和凤先生之间还站着一个非常古怪的傢伙。

那傢伙脸上戴着银白鏤刻的面具,头冠上镶嵌的宝石璀璨华美,是他一个也不认得的,面具上刻绘的不是花草云纹或鸟兽,而是某种符文,一头深黑长发都能拖到地面上了,可是过腰以后的长发却悬浮在半空,一綹綹飘散开来,素雅的浅色衣着上那些衣带和佩饰也跟长发一样飘浮在半空,就好像整个人泡在水中。

最奇怪的是,都已经有面具罩住脸了,却还要再用一块黑纱把整个头脸都罩起来,外面掛了一些细小的银亮饰片,兰虹月忍不住多看了那些饰片几眼,那些似乎不仅是装饰,更像是一种符?

兰虹月的喊声戞然而止,还因眼前高大的怪客而惊愕得倒退一大步,踉蹌往后跌,那位怪客微微回首,一股无形的力量把他托住,这才不至于摔屁股。

「这、这是哪位?」兰虹月吓傻了,脱口就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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