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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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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姀为此而存的心结,倏地一下解开来。

这次是真的有理由,赴王宣的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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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绿兮衣兮,绿衣黄里。心之忧兮,曷维其已。”——诗经·邶风·绿衣

泛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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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码,过了年再走吧。”

生无可恋地坐在桌前打算盘的,是阿姀。

死死抱住这个生无可恋的阿姀的胳膊的,是已经贵为太后,还在撒泼打滚的金妞妞。

自小半个月前,阿姀在长升殿找到了那块鱼符,便立刻回信给了王宣,称择日便会到访蜀中。

衡沚大致交接了手上的事务后,也在赶来的都城的路上。

行囊都打理好了,阿姀托人在平江中游的码头赁了一艘船,可谓是万事俱备了。

“不行。”阿姀也有样学样地拖长了调子,“我不是都在教你算账了吗,宫里你就照管这些事便好,剩下的事去找沈钰仍啊,他如今跟你们娘俩的仆人有何区别?”

金妞妞泫然欲泣,“你走了,便没人与我说话解闷了。”

天啊,一个黏人的冀儿还不够她手忙脚乱的吗?

手头只剩一点核对的计算,阿姀没再理她,生怕她把自己吵得头疼,算出了岔子。

“等到除夕了,你带着召侯来,我带着冀儿,我们在听凤台摆一桌家宴。到了入夜,听凤台的高台上看烟火特别好!”

阿姀不为所动。

“你真的不愿啊?”金妞妞放开她,撅着嘴巴,像是能挂一瓶油在上面。

“那还要我说几遍?”阿姀淡淡道,“你也体谅体谅衡沚吧,让我与他过几日如胶似漆的恩爱日子还不成吗。”

整日堆砌的文书,算不完的账,还有常来扯皮的各处文臣,阿姀早就厌倦了这样的日子。

前两日时,水长东在都城的分铺已经顺利开张了。当日,沈钰仍百忙之中还派人去送了贺表,也算是替铺子打响了名声,此后的经营就会顺利许多。

该做的都差不多了,她也该去办自己的事了。

“你看这里。”阿姀指着纸上一处数字,“每月内府将账册呈上来的时候,你就看这一处的数字,增减盈亏,都始终比较着看,便不会出错的。”

节省开支如今是十分必要的手段。新帝登基,又是幼儿,四方都按兵不动,等着看朝廷如何运转。是以纳贡上税之事,也能避则避。

不是以天灾告饶,就是以人祸求情。

这些烂摊子,是沈钰仍他们必须独自面对并摆平的,不然这皇位与阿姀自己来坐,有什么区别。

她和衡沚,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霜降后第二日,衡沚到了都城。

天降小雨,空气微冷。阿姀裹着披风,执着伞,早早就等在城门口。

城门迎来送往,从稀稀疏疏几个行人,逐渐多了起来。

衡沚行得缓慢,慢慢遛马到了她面前。

“冷吗?”阿姀笑眼如花,不由分说将一个小巧的暖炉塞进他手里。

云从跟在身后,懂事地去牵马。

恪州应是比都城更冷,他穿的是一套很眼熟的衣裳。

衡沚从她手中接过伞来撑着,把暖炉又还给了她,牵着她的手如火一般温热,“摸到了,你的手更冷。”

并行在中街上,蒙蒙雨丝里,竟还有几分如诗如画的境遇。

“家里都还好吗?”

其实阿姀是想问恪州的诸事,但话到口边,又改成了家里。

衡沚一颗风尘仆仆的心,轻易就被暖得熨帖,简洁与她说了几句,“都好,没出什么岔子。崔夫人和怀先生,也都好。”

阿姀点点头,有些放心了,“你父亲那些老部下一贯爱刁难你,这次出了这么大事,你回去这段日子肯定少不了辛苦。”

走到一家早点铺子前,阿姀拉他坐下。

“两份馄饨,一碟酥饼。”

这家她时常光顾,汤汤水水的馄饨,也更适合微冷的天气吃来暖身。想着衡沚一大早进城,一定是腹中空空,她也是一样。

小铺子边上摆的,都是低矮的桌椅。衡沚坐在条凳上,得向两侧曲着腿,才不至于将他小腿般高的桌子顶起来。

他拿了瓷勺,用茶水烫过,递给阿姀一个。

“这么记挂我啊。”他眉梢轻轻扬着,虽然隔着点碎发遮挡,还是看得很分明。

阿姀觉得好笑,“不记挂你的话,你就该着急了。”

两碗馄饨冒着热气,被放在桌上。

隔着氤氲的水汽,衡沚仔细地看她的眉眼。

这大约是,第一次,第一次他们两个在这都城中过早。

十来岁时在衍庆楼那一眼,岂会想到还有今日,她笑着为他说出一声记挂。

衡沚垂头,挂着浅浅的笑,舀起一个馄饨送进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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