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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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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的几个公子扶灵进京,与你我有一面之缘。”

北幽那场战役打得惨烈,宋澜甫提,落薇便想了起来:“我记得,不过……好似过了没几年,叶将军家的大公子就在幽云河之役中落败,输得惨烈,先帝震怒,还夺了他们家的爵位。”

“正是,”宋澜道,“当初若非父皇仁慈,念及将军功勋,恩旨叶氏兄弟不必因兄落罪,你我今日还见不到三公子。幽云河战役后,荫庇不再,二公子仍在叶将军旧部军中,三公子四处游历,弃戎拾笔。朕至北幽时,亏得三公子暗中相助,才摸清了北方军务布防和隐秘杂事。”

落薇方才提及叶氏一门沉浮之事,这三公子面上表情分毫不动,听到宋澜言语时,方扬眉恭敬道:“能与陛下同游,乃臣之幸。”

落薇打量着面前的叶氏三公子。

若她没有记错,叶三公子的生辰与承明皇太子同年,比她大几岁。

宋澜提及之后,她思索良多,好不容易才捉到一些模糊的记忆——当年叶氏几个公子进京之后,住在先帝安排的清溪院,三公子好似与太子十分投缘,她甚至在宫苑之外见过对方好几次。

宋澜只在之后的宴上由太子引见了遥遥一面,而后叶三走时,三人同去相送过。

他不知晓此间的情谊,故而只当是旧人,并无几分旧情。

可就算她多年前接触过,对方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记忆太过模糊了,连样貌都忘得一干二净……方才一瞬的心悸,是从何而来?

落薇这般想着,示意刘禧为叶亭宴斟了第二杯春酒:“三公子——如今该叫叶大人了,方才陛下道,大人不愿同兄长从戎,弃武从文已有多年,这天下文人,无一不以上京夺魁为荣,怎地大人直至如今才到汴都来?”

叶亭宴端着赐饮的垂莲金盏,姿态恭敬,对答如流:“回娘娘的话,兄长不堪,令家门蒙羞,臣身无长物,有何颜面入京面圣?于是臣怀揣为陛下尽忠之心,多年来在北幽苦心经营,现有尺寸之功,才敢在去岁制举献上文章,随陛下入京登台,臣羞愧。”

多年来苦心经营?

他当初该是同太子有些交情的,若是苦心经营多年,是对谁尽忠?

刺棠案时,叶家尚声名狼藉,这三公子多年不进京,如今来此,真是为了在家门败落之后为自己谋求一个好前程么?

这么多疑问,她猜不出来。

不过宋澜应当不知当年叶亭宴与承明太子之交,若是知晓,以他的疑心,必不敢宠信此人。

那么,叶三公子不怕她将此事告知宋澜?

落薇转了一转这个念头,随即又苦笑自己疑心过甚,在不知实情的世人眼中,宋澜是承明皇太子最亲密的皇弟,对他尽忠,与对旧人尽忠,又有什么分别?

叶亭宴饮罢了帝后同赐的三杯春酒,正要告退,一侧久不言语的玉秋实却突然拦下了他:“叶大人,且住。”

他端着酒杯起了身,向叶亭宴走去,还转身问了一句:“陛下,不知叶大人如今授的是什么官职?”

宋澜不知他的用意,只是答道:“亭宴去岁制举时的《伤知论》一鸣惊人,文章书艺精通,且在北幽时曾助通判行监察里外之事,吏部文书已拟,其虽无荫庇,入内领监察御史,兼琼庭外校书侍臣。”

这两个官职给的有趣,皇帝任监察御史不需宰辅首肯,琼庭外校书侍臣中虽说官位不高,平日也要为琼庭内各级官员所辖,却是半只脚直接踏入了中枢机要。

只消皇帝有心,几桩政绩,便可光明正大地再擢。

落薇唇角微翘,宋澜比她所想的更急迫一些。

虽说宋澜与玉秋实的关系并非如她从前所想一般针锋相对,但自明帝一朝执政参知一职废止后,宰辅独大是每个皇帝的心腹大患,如同苏氏三相般的高洁人物毕竟太少,宋澜纵然与玉秋实交心,却也渴望早日压一压他的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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