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2 / 5)
易体虚,尤为畏冷,畴昔看过御医,御医望闻问切后,说是脾胃虚寒、肝气不支之故,得多吃些炖食补气。
温廷安莞尔言谢,待用完早膳,给母亲吕氏请过安后,天色才微微地敞亮起来,她开始拾掇书箧,却是听到外头来报,说是三姨娘刘氏和大小姐眉姐儿谒见。
温廷安摆了摆手,命母女二人进来,刘氏今儿穿着绿缎团花描红对襟窄褃夹袄,挽着如云儿般的垂髻,体态丰腴,一张瓜子脸盘儿颇有姿色,眼帘上挑之时添了些媚意。
说起来,论门第,刘氏自是与吕夫人差了个十万八千里,但论起宅内的斗争、隐忍与手腕,刘氏可谓是颇有造诣。
温画眉一大清早被叫醒,千金病儿发作,哭着闹腾许久,院里的丫头婆子拿着羊拐给她玩,这温大小姐这才渐渐消停。
刘氏领着温画眉进来,恭谨地行了个膝礼:“见过大少爷。”温画眉抓着羊拐,见母亲对温廷安这般低三下四,脸上不由臭了起来。
刘氏察觉到,低声训了她几句,温画眉不情不愿地说了句:“见过长兄。”
刘氏温文有礼道:“昨日不知是哪个胆大妄为的丫鬟,窃走了妾的耳珰,让妾一通好找,今儿起早,却听着檀红说大少爷昨夜拣着了妾的耳珰,承蒙大少爷之恩德,不知能否将耳珰归还于妾?妾定是感激不尽。”
温廷安抿唇而笑,看着装腔作势的刘氏,看了檀红一眼,檀红悟过意,先是将珍珠耳珰用个红绸托盘取了出来,继而不避不让地道:“敢问三姨娘,可是您佚失的珍珠耳珰?”
刘氏睇了一眼,渐露感激之色,连忙应声道:“正是妾丢失的那一只,妾寻索了很久,今番终是寻到了,多谢大少爷……”言讫,正要上前去领回,却听温廷安莞尔道:“三姨娘,且慢。”
“昨夜本少爷在西跨院做学问之时,发觉丢失了一块墨锭,而在附近竹苑走动之时,发现了这一蛛丝马迹,本少爷以为,这耳珰的主人当是窃贼,偏巧三姨娘也丢失了耳珰,且这耳珰与窃贼相一致,三姨娘,您该如何解释?”
温廷安问得很狡黠,教刘氏简直是措手不及,她没料到自己魔高一尺,将祸水推给一个新来的丫头顶罪,但温廷安居然还能道高一丈,说在竹苑寻到的耳珰定是那窃墨贼的,倘若刘氏认领的话,那岂不是变相承认了自己便是那窃贼?
她暗自忖量,丢失墨锭只是一个虚假的幌子,温廷安这是在给她下套,让她进退维谷,若她不承认自己去过西跨院的竹苑,那么就是在说这耳珰并不是她的,如此一来,她就永远都认领不回珍珠耳珰。
刘氏暗自咬了咬牙,纳闷温廷安近日以来,怎的这般足智多谋,这委实不应该,纨绔子弟只念了一日的书,心计就变得突飞猛进了?
刘氏在红参汤里扔了泻药,就祈盼着嫁祸给大少爷,让他与二少爷关系僵硬,却是昨夜窥听墙角,二人关系似乎远不如她所想的那般遭,反而还有缓和的迹象?
刘氏心底芜乱,不愿相信适才的揣测,赔笑道:“大少爷说笑了,妾只不过是粗鄙妇人,目不识丁,窃走了墨锭,又有何用处?再说了,谅是大少爷给妾一百个胆子,妾亦不敢犯这等大逆不道的事。”
话落,温画眉便是皱着眉看着温廷安:“你怎么能污蔑我娘亲!”
温画眉这一番跋扈娇蛮的质问,温廷安倒是不恼,却教服侍在左右的檀红瓷青皱起了眉头,眉姐儿坐没坐样儿,站没站相儿,根本没个正形,这个三姨娘平素便是这般管教大小姐的么,居然敢学会顶撞大少爷?
刘氏出身于寒微之家,早年在洛阳城东廊坊的御街上买烧饼果子,她娘是粉头营妓之流,教不会刘氏闺阁之礼,倒教会了她如何投机取巧地谄媚男人。
刘氏的摊子距离大内宫城近一些,她以擅烹见长,烧饼价廉且味醇,端的是远近闻名,为人称道。
每逢晨昼点卯牌分,总有赶早朝的一些朝官,会择沿街的膳食铺子解决温饱,温善晋光顾之时,刘氏洗手作羹汤,含羞带怯地赠上一瓶自酿的青梅果酢,一来二往,温善晋便与这个清媚又可人的刘氏有了交集,她用尽了御男的功夫,国公爷政局失意,她是解语花,国公爷朝中得意,她便是温柔乡,吕氏端庄贤淑,自是比不得长袖善舞的刘氏,常作黯然销魂状。
待刘氏过门,时而久之,长房之中妻不如妾的流言,便是不胫而走,在家宴之上,刘氏在旁立着伺候,在大房里,她亦是不能与大老爷同一桌食,但外房下人们看吕氏的眼神,总是怜悯里带着奚落,若是要商量什么事体,会寻三姨娘率先商议,掌饬中馈的主母沦落至此,这倒让各方夫人看尽了笑话。
温画眉也并非什么善茬儿,因是在长房内无人能管教她,她便自诩骑到了嫡系长兄的脑袋上,原主畴昔一心都在外边野去了,也没什么闲心去管教这个庶妹,致使温画眉越养越刁,越养越娇纵,而今温廷安在近前,她浑然没当回事儿,大概在她的眼中,任何人都是待她恭恭敬敬的,定不会有人凶她。
温画眉是有些瞧不起温廷安的,长兄除了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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