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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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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的小手塞满食物,好像也是些鸡爪、鸡腿……

怎么这忆九楼的主家跟凤翊宫那人一个德行,温夏小时候好像也都爱吃这些乱七八糟的食物。

桌上一应卤食忽在此刻碍眼起来。

戚延冷声:“撤了,侍奉洗漱。”

宫人鱼贯而入,侍奉罢后悄无声息退下。

戚延仰倒在床上,翻身拿了一个兔形软枕。

他的龙床上有很多样式不一的软枕,皆是以他喜爱的动物或器物为形,填以棉絮塑形,锦缎缝制,做成他喜爱模样。

兔子看烦了,戚延搁下,从一堆里扒拉出一个月牙形软枕。

这月牙有点眼熟?

想起来了,竟然是多年前温夏幼时所喜之物。

戚延大喝吉祥入殿,将月牙软枕扔在吉祥头上。

“这么多年了,怎么会有此物?”

吉祥忙惶恐回想,应该是许嬷所置,这就拿去烧毁。

他哆嗦地退下,寝宫又归入诡异的寂静。

这寂静之下,戚延心头的郁痛越发清晰。

由不得他多思,吉祥已在屏风外禀报道:“太后在合章殿召见了几位老臣,可要奴才前去阻拦?”

戚延轻扯薄唇,发出无声冷笑。

太后此举该是赶在他废后前头,让那些心腹老臣在朝廷阻拦他。

他未让吉祥前去阻拦,翻过身,抱紧一蜜瓜软枕。

戚延知晓,帝王是不存在喜怒哀乐的,尤其是他这样的帝王。

在朝臣眼里,他只应该有怒,不配有享乐,也不会有哀伤。

怀中蜜瓜柔滑软腻,熏制过安神香的棉絮沁出清淡馨香。戚延拥紧软枕,阖上长眸。

偌大的乾章宫,今夜格外寒凉。

翌日清晨,戚延已宣布今日会上早朝。

他一早便已起床,只洗漱罢,连龙袍都不曾换,玄色寝衣外披了件貂裘大氅,端坐书房御案前提笔写废后诏书。

最先闻讯赶来的倒是他那两个友人。

阮思栋脸都未洗,一早便被父亲长宁侯踹来,见戚延果真奋笔疾书,连请安都顾不上:“不是,你这是真要废后啊?”

梁鹤鸣:“我父亲说你要废后,要我们来劝你,皇上,这皇后可废不得。”

“凭何废不得,朕是皇帝。”戚延眸中冷静,垂首书写。

“你不知道她温家有多厉害?”梁鹤鸣劝道:“大盛一半兵马在温家军手里,剩下的听凭皇上与太后调遣,您真想废后,这天下兵马能全听您的?”

阮思栋也劝戚延三思。

虽然两人平日里的确也不务正业,但是一听自家父亲说戚延要废后,要他们来劝后,都熟知其中利弊。

“皇后废不得,且不说如今温斯立给燕国布下的那计,单就拿皇后本身来说吧,她貌似没有错处。人家如花似玉一个美人嫁给你,从小到大被你欺负就算了,眼睛才刚复明就要被你废掉,真很惨。”

梁鹤鸣一向不会说话,也懒得说话,此刻却附和阮思栋:“对啊,而且我到现在都未曾忘记少时我们射她种在东宫的桃树。那满树的果子往地上掉,她在边上哭得梨花带雨,那张小脸……我现在都觉得自己不是东西,那么欺负人小姑娘。”

戚延握着狼毫的手停了,冷冷睨向梁鹤鸣。

“不是,我真觉得当时不该那么欺负她。”

梁鹤鸣着急解释,似怕戚延不信,急道:“阿延,你的皇后真是个美人,你别不信,咱还是别这么欺负人家了,怪可怜的。”

“你这么说我也有点不忍心。”阮思栋咂咂嘴,也有些懊悔。

少年时他们什么都听戚延的,没有自己的想法,一心觉得好兄弟不高兴了,就应该陪着好兄弟做点让他高兴的事。以至于那时欺负东宫里的小太子妃,看小姑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再看戚延解了气,觉得并没有错。

可现在想来,那时他们不是戚延,没有戚延对温氏的憎恨,跟小太子妃无冤无仇,那么欺负别人,实属不该。

听着他们二人的话,戚延俊美面庞越发地冷,依旧拖过竹简疾书。

阮思栋:“阿延,皇上,您就听我们一句劝,实在不行你去见一见你的皇后吧。她真挺美!你小时候第一次见到她不挺喜欢人家小女娃吗,指不定现在也能一见钟情!”

“她好看得都不像个人,就是个仙女!”

阮思栋手肘戳一旁梁鹤鸣,梁鹤鸣也道:“皇后之美,你见过只会悔恨,悔恨为何不早日一见。”

他们二人是见过皇后的。

去岁帝后刚成婚不久,戚延常宣他们入宫相耍。那一回被宫人领去见戚延,在畅春台中,隔着花团锦簇,见百花争浓处,临湖伫立着的婉约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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