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宫下七十三韩灭(1 / 3)
昔日的将军府占据着新郑城内最大的一条街道,富丽堂皇,笙歌燕舞,随着它的主人猝然离世,这里迅速萧瑟破败。
整个韩国的命运,似乎也随之急转而下,不过一两年的光景,便已经摇摇欲坠。
卫庄提着鲨齿,一身黑衣兜帽,视若无睹地路过将军府旧宅,他的目的地,是另一座府邸——同样权势煊赫,却长盛不衰,自韩国立国之日起便存在于此。
所以,即便它的主人已经成了新一任大将军,却也依然居住在这里,狭长的银灰色眼眸微抬,卫庄漫不经心地走向大门。
全身覆着硬甲的士兵手持长戈,兵戈交错相交,拦在来人身前,发出噌的一声,厉声问道,“什么人!”
“告诉白亦非,我找他。”卫庄冷淡道,话音落下,人已经越过守卫,走进了大门中,饱饮鲜血的鲨齿剑今非昔比,剑未出鞘,杀气已经让人汗如雨下,动弹不得。
士兵额头密布冷汗,内心涌上一种无言的恐惧,只是一个眼神,他便腿脚发软,手臂不听使唤,“你,你是什么人。”
卫庄并未作答,只是朝着内院走去,与原来的将军府相比,这里的装潢看起来要低调许多,但其中的奢华有过而无不及,不知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卫庄冷哼一声,充满讥讽,“呵。”
直到他看见了一颗树,瞬间脚步一滞,瞳孔微不可见地收缩,不会错,卫庄绝不会认错这颗樱树,就连位置都那么的相似,坐落在最中心处,周围被水泽隔开。
卫庄甚至能想起,那个晚上他们在树下的缠绵,与此同时,微风夹杂着粉色的花雨袭来,就好像……她的气息在他耳边。
“不请自来,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白亦非漫不经心地坐在青铜兽首椅上,随手抓住几片花瓣轻嗅,带着暖意的樱粉却衬得那双狭长的眸子愈发阴冷,“用鲜血滋养出来的樱花最为繁盛,真想试试鬼谷传人的血肉是否与众不同。”
一股冰寒之气顿时充斥整个院子,地面,植物,湖水,瞬间开始结冰,除了最中央的樱树,目视的一切都被散发着白色雾气的霜寒覆盖了。
白亦非竟有脸提,鲨齿剑在鞘中发出低沉的嗡鸣,卫庄眼中寒光点点,神情讥诮,那天在紫兰轩,白亦非赶到后看向忘机的眼神,以为他没发现么?一个快要入土的老男人,根本没有资格肖想不属于他的东西。
“那你给自己准备的棺材就没用了。”卫庄冷笑,鲨齿剑骤然出鞘叁寸,无数清脆的炸裂声响起,白亦非用深厚内力凝结出的冰霜,瞬间被霸道无比的强横杀气震碎。
充满血腥意味的肃杀之气席卷而来,他一身猩红的血衣都要避其锋芒,白亦非神情一凝,好可怕的成长速度,这样的天资……如果说过去他有把握和卫庄打成平手,甚至胜过他,那么现在他已经不敢以命相博。
白亦非忽然笑了,笑声如毒蛇吐信,剑拔弩张的氛围骤然消失,他起身踱步,猩红长袍在身后拖出蜿蜒的痕迹,“是你,还是流沙,找我到底有何事?”
卫庄并没有直接抛出来意,从见到那棵树开始,他的思绪就开始不受控制,面无表情道,“你从冷宫带回来的。”
猩红的眼眸微抬,白亦非若有所思,他是何等的心机城府,几乎是瞬间便想明白了许多事,薄唇微勾,意味深长道,“你弃之如履,而我视若珍宝。”
他并未说错,轰然倒塌的樱树,切口锋利,若不是他穷尽人力物力,又怎能起死回生,重新变得生机勃勃。
白亦非怎么敢,又怎么配说这样的话,卫庄怒火中烧,自他离开冷宫以后,所有人都遇见了她,真是可笑的“巧合”。
冰冷诡谲的剑身带起一阵猛烈的风,树身猛地一晃,吹出樱粉色的龙卷,漫天起舞。
“要打出去打!再毁它一次,便救不活了。”白亦非冷声厉喝,语速极快,手中瞬间出现红白双剑,剑尖直指卫庄。
本能的反应让白亦非自己都有些震惊,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善良,不过是一颗树罢了,竟然为了它和鬼谷传人刀剑相向,要知道刚才他还在想着避其锋芒。
卫庄嗤笑一声,声音锐得像锋利的冰凌,带着一种强调和告诫,“不过是一棵树。”
鲨齿在空中挽出一道剑花,被他负手立于后背,而另一只手从怀中取出一卷焦黑的战报,随手丢向白亦非。
凭空出现的冰面接过残破不堪的卷轴,战报上的字迹已经被火焰吞噬大半,但残存的几行字足以说明边境的惨状——秦军的铁骑已经踏破了七座要塞,韩国的防线正在崩溃。
“韩国的丧钟已被敲响,你还在计算能榨取多少利益。”冰面随着卫庄的话语趋近湮灭,绽放出细微的冰雾,漆黑的卷轴砸落在地。
白亦非瞥了一眼脚下的战报,指尖轻轻一划,冰霜迅速蔓延,凝聚成冰铸的沙盘,上面是整个韩国的疆域,他打量着卫庄,眼中带着一丝讥讽,“流沙的主人,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韩国的存亡了?当年韩哀侯跪着求夜幕守住国门时,你又在哪个角落?”
“你找错人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