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2 / 4)
依旧慢条斯理地吃着草料,背上驮了一个兴奋地划着四只小爪子的白团子。哈士奇阿哥就在旁边儿叼着缰绳, 一边儿竖起耳朵享受着他嘴甜弟弟的恭维, 一边儿贴身看护着弟弟,免得他摔下来。
倒也像个哥哥样子。齐东珠的心软了下来, 看着哈士奇阿哥拖着缰绳, 缓缓引导着小红马走了两圈, 小红马背上的白团子兴奋得叽叽喳喳, 白色的小尾巴摇出残影儿, 两只肥肥短短的小爪子作出挽弓搭箭的样子, 幻想着日后驰骋疆场的样子。
最近齐东珠正在给他讲亚马孙女战士和神奇女侠的睡前故事,他对于纵马杀入敌军, 右手持刀剑, 左手挽真言套索的天堂岛黛安娜公主向往极了, 恨不得自己也是骑着白马,杀入敌营, 拯救世界的大英雄。
所以他缠着昨日接到遛弟弟任务, 前来带弟弟去景仁宫请安的比格胖崽, 非要比格胖崽叫他的新名字, 爱新觉罗·黛安娜一事,也不足为奇了。齐东珠想到昨日比格胖崽生无可恋的表情,嘴角忍不住又上扬了两度。
要知道,比格胖崽是个极为较真的崽。这或许和他不再那么明显的自闭性格有关,但无论如何,他都非常固执,坚守他相信的事实。而萨摩耶阿哥这样的举动,着实让胖崽头疼。可是胖崽是有底线的崽,即便弟弟缠人,也绝对不改口叫八弟黛安娜,甚至还企图给萨摩耶幼崽讲清楚“皇族子弟不得擅改姓名”的大道理。
那真是好无助,但看在齐东珠眼里,真的好可爱。
齐东珠心软软。
傍晚的皇族马场,除了洒扫的奴婢,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夕阳温柔地落在齐东珠的脸庞上,也照亮了她眼中毛绒绒的崽。她不知道的是,他们身后的不远处,一身杏黄的太子,和处理完政事,起了性质准备亲自考察太子骑射的康熙也在同一片夕阳下站着。
“前面,可是大哥和八弟?皇阿玛可要诏他们上前?”
太子看到康熙骤然驻足,默不作声地看向前方,便体贴进言道。他虽然不喜他这些如同雨后春笋,越长越高,越冒越多的兄弟,但到底是康熙最放在心上的儿子,帝国唯一的储君,这些兄弟对他并没有太大威胁,见康熙的目光停驻,自然愿做个孝顺儿子。
可康熙却声音淡淡:
“不必了。”
他站在那儿,目光所及却是齐东珠窈窕的身影。他许久没看见纳兰东珠了,想必是因为那诏书,纳兰东珠那谨慎胆小的性格,自觉自己成了众矢之的,自然龟缩在延禧宫中,享受着惠妃的庇佑,销声匿迹。
而康熙即便是偶然莅临延禧宫,也并不会特意逗留。他如今已经鲜少去看八阿哥了,只因他并不想在八阿哥处看到齐东珠。
不过是一个没心思,纯粹到有点儿偏执的女子罢了。这样的女子虽然少,但不至于全天下只有纳兰东珠一个。他富有四海,没必要关注一个没心的女人。
康熙如此对自己说,也是如此信的。他还是会想起纳兰东珠,只因他那一纸诏书将纳兰东珠高高的捧了起来,两次救百姓于灾祸,齐东珠俨然成了京城乃至地方百姓心中特殊的存在。福建官员为她立了一座生祠,京城里的旗人笃信佛教者多,竟说她是菩萨转世,带着满身功德,来凡世救苦救难。
康熙对此嗤之以鼻,却也听之任之,不予理会。他不想再想齐东珠之事,无关紧要之人,不必在他心中大动干戈。他本以为淡忘这样一个人是很轻而易举的事,可谁知在意想不到的马场上遥遥一见,他却仍然移不开视线。
这几乎让他心中又升起火气,而那火气在看到纳兰东珠脸上舒展的笑容之后,变得有些萎顿起来。
康熙背在身后的手指捏紧了手上的扳指,转过身去,只留给太子一句话儿:
“朕还有些政事要处理,改日再授你箭术。”
他大步离开,带走了御驾和随从,只留下太子立在原地,神情由送别皇上的恭敬变得莫测起来。
“你说,是谁招惹了皇阿玛呢。”
太子褪去稚嫩的脸上已经初现锋锐的棱角,身姿也挺拔起来,虽然只有十来岁的年纪,却看上去健壮高大,尊贵傲慢。
他身旁的近侍何玉柱冷汗如瀑。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人还没有太多城府,能跟在太子身边儿伺候纯粹是运道过人,遇到这样无论怎么答都不会落得好下场的问题,自然心中惴惴,喉中堵塞。
“太子爷,小的寻思八爷还小,想来是不可能招惹皇上的…”
未尽的话儿还未说完,太子一双和康熙极为相似的凤目已经似笑非笑地看了过来。何玉柱寒毛直竖,在那目光之中更加瑟缩了起来。
“你倒是个聪明的,若是下次东宫调职,本宫便请皇阿玛,将你留在身边儿伺候。”
何玉柱听闻这等青眼,非但没有感激涕零,反倒吓出了眼泪。康熙与太子父子情深,但康熙正值壮年,与朝中重臣,太子母族中人索额图也不是没有嫌隙。康熙不愿重蹈覆辙,像历史上诸多皇帝与太子一样,生出嫌隙,将太子身边儿伺候的侍从半月一换,以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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