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节(1 / 3)
将军府的车马远去,青年放下玉笛,静立在霞光里,目送着亲人出征。
沙沙的叶声响起,少女提着裙角奔来,在他的面前仰起头,“长兄,你肯见我们了?”
他垂眸淡笑,似又有一分自嘲的意味,“我如今已是废人。纵然能执笔,也再无法握剑了。”
面前的幺妹低下头,撅起了嘴。他轻叹一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又道:“我有一样东西,要拜托你送到小白姑娘的手中。”
“你干嘛不亲自去见她?”姜葵低哼。
她不等长兄答话,抓了他手上的小包裹就走,弯身钻进了马车里,似乎有些气鼓鼓的样子。
谢无恙正要进去,忽然被她抢了先,微怔一下,转身立在马车前,对树下的青年抱袖作揖。他淡笑一下,深深回礼。
车轱辘轧过满地的落花,渐渐转往长安城内。
“你说为什么我长兄不肯见她?”车厢里,少女闷闷抱着双膝。
谢无恙稍稍思忖片刻,正欲试着解释,她又打断他,“你当时也不肯见我。”
“夫人,我错了。”他立即说。
她哼了声,他低下头,让她敲了敲脑袋,听见她沉吟着说,“小青今日同我说话,让我想起一件事来……”
“什么?”他问。
“我未出阁那些年,相看过许多郎君。”她缓缓道,“相看的时候,往往有奇事发生……”
他沉默了下。
“譬如说,有位洛公子相看时落了水,又有赵公子次日变得疯疯癫癫,还听说程公子一月后失足跌落了马,更有李公子公开宣布从此以后不娶姜氏女……”
他闭上眼睛,倚靠在车厢壁上,“夫人,我困了。”
“这里面有些事是我做的,但有些事与我无关。”她转过脸,盯着他,“不会是你做的吧?”
车厢里一片静谧,他侧过脸,仿佛睡着了,眼睑轻轻阖着,呼吸声变得平稳绵长。霞光从窗缝里流进来,落在他的面庞上,他的每一根睫毛都安静得不可思议。
“谢康。”她的语气平静,“我知道你醒着。”
车厢里又静了下,谢无恙叹了口气,闭着眼睛,承认道:“那些事是我做的。”
“你那么不想我嫁人啊?”她忍不住笑了,“某人在大婚后对我说,我以后想要再嫁何人都由我……”
话音未落,她忽然被一双手按进怀里。他在耳边低低地念她的名字,“江小满……”
凌乱的气息扑到她的耳垂,携着些许的温热与檀香气味。她听见他的声音里含着笑意,连道歉也很不真诚,“我不太后悔我做过那些事。”
“我才不想你嫁给别人。”他低笑着,“我真是一个很贪心的人啊。”
他说话的时候,呼吸落在她的耳畔,一下下的几乎像撩拨。她的心跳一下子乱了,她什么也不想了,只想热烈地吻他。
旋即她仰起脸,从他的锁骨吻到他的下颌,轻轻咬了一下他的喉结,“这是惩罚。”
他闭了一下眼又睁开,很低地笑了一声。
“还有个问题……”他在她耳边说,“你为什么总能发现我在装睡?”
她抬起眼眸,看见他微微发红的耳廓。
“秘密。”她得意地说。
他低下头吻在她的眼睫。
作者有话说:
他们两个居然到现在还没亲嘴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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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烈
◎炽烈又安静。◎
马车外梨花杏花如雪, 纷纷扬扬地落满长街。
木轮子碾过落花的青砖路,轱辘辘转往东宫荷花池。池上小荷冒了尖角,满池都是粉红粉白, 树阴流淌到水面上, 盛着粼粼的霞光。
谢无恙在马车里睡了许久, 方才被姜葵喊醒了,迷迷糊糊地被她拉着走进偏殿。两人匆匆换了一身衣服,转入候在殿外一辆青幔白马的车内。
赶车的黑衣少年挥起长鞭,赶着马车沿一条隐蔽的小路而行, 前往烟火袅袅的长乐坊。
黄昏时分的长乐坊, 街鼓声如潮水般起伏, 满街都是来往的人流。
坊市街角的一座青幔铺子里,打铁的声音响得咣咣铛铛,铸铁炉前溅起噼里啪啦的火星,热风卷起屋檐下纱幔的一角, 露出屋里一位灵巧少女的身影。
铸剑师白荇拎起锤子砸在面前的铸刀石上, 两截雪白的衣角挽起来, 在纤细的腰间扎了个利落的结, 一派生动又活力的模样。
“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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