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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瀚之心24

「陛下,室外风大,您不该出来的。」红妃巧兮倩笑,莲步轻移至昊悍身侧。

「正是因为有风,朕才要出来透透气。」视线从一片蔚蓝青空下收回,昊悍披着一件外袍,倚栏而坐。

天泉楼位在御花园东南隅,座北朝南,地处僻静,周围有檐廊迥绕,庄重质朴,八角重簷上是一攒尖式屋顶,上覆黄琉璃瓦绿剪边。立柱漆成赤色,悬掛肴青色的楹联。色彩相互渗透,艷而不楞、华而不俗。四周花木扶疏、林树葱郁,自有一番风景。帝国公务繁忙,除御书房外,此处是昊悍常待的地方了。

「您还发着低烧呢,而且汤药又偷倒掉了。」看似温婉柔和的关心,嘴角完美上扬的弧度,却瞬间置换上一对毫无情绪的双眼,鳶的本领真是……

「朕不喜欢喝那个,一闻就反胃。」别开脸。天天喝,天天喝,朕的身子哪有这么虚。

「不喜欢也要喝,反胃要忍耐,会吐出来就用手摁住。」四下无人,”她”的语气也变得冷硬起来,将新熬的汤药搁在昊悍面前。

「你在教训朕?」昊悍微偏着头,有些狐疑的盯着鳶,奇怪,劝王喝药也成暗部的分内之事了吗?

「只是转述白相的话。」鳶面无表情。

朝廷真正知晓暗部之事的人,仅有三,一是陛下,责任官橘首直接对陛下负责;二是已远走他乡的前沙相司澄远,他手里有着能够指挥暗部的月徽戒指;最后一人是白相尹长空,他在入仕不久时,即承陛下的恩旨,有权力指派任何任务,命暗部倾力完成。

但在漫长的岁月中,沙白二相几乎未对暗部的运作有任何指示干涉────直到最近。

「朕收到了。」穷极没气的敷衍一句,继续观览户外风光,摆明没意思理对方。

「陛下────保重龙体,也是身为君王的职责,龙体不安,天下易乱────请您务必克尽职责。」易容模仿本来就是月鳶的专长,这一段话仿白相之言,维妙维肖,那声调、语气、理智的抑扬顿错,活脱脱就是原音重现。

───却像根大棒,狠狠的打了昊悍一棍。

昊悍深吸了一口气,又再深吸了一口,一手紧揪心口,一面冷静命道:

「你退下。」

「…遵命。」月鳶转身离去,踏下阶梯时,表情姿态立刻恢復成红娘娘的娇俏灵巧,还带着喜孜孜的甜蜜笑意,让不知情的人都以为她深受陛下恩宠,二人情意正浓。

天泉楼上,昊悍一人,伴着他的只有耳边的微微风声。

倏地,他起身,走至桌前,大掌端起药碗,一扬首便尽数入喉,他无视胃部深处的筋孪不适,无视鼻翼间令自己反感的气味,无视味蕾尖端所品嚐到的辛辣苦涩,他都无视!

一气喝完汤药,『乓』一声,药碗落地,散成四地破片。

两手死命的摀着嘴,对抗作呕的生理反应,将涌上咽喉的药汁痛苦地反覆嚥回,些许药汁仍不听话的溢出紧掩的指缝,顺着手臂缓缓淌下…

突然,眼泪无预警斗大落了下来,一滴、二滴投入地上一滩漆黑汤水里,一瞬间就辨不清了……

朕好孤单…

朕觉得好孤单…

为什么喏大的皇宫,这么多的人住在一起的地方,会让朕觉得这么孤单……

朕不要生病了,朕要上朝,朕要去批折子,去忙得昏天暗地,就不会再有这些莫名其妙的情绪!

抬起头,擦去嘴角的药渍,昊悍怔怔望着天边的朗朗晴空,心情却一点也澄明不起,他垂下脸,收紧肩上的外袍,缓缓步回寝殿。

太后回宫了───────

二年前到南山行宫修养的太后,鑾驾终于归返皇城,老人家性情朴实,不爱锣鼓喧哗那一套,因此事先并未通知,也不让人迎接,金车便低调的返抵慈寧宫。

「儿臣向母后请安,母后万福,这趟回来身子可有好一些?」昊悍一进内厅,就恭敬的给皇太后行礼。

「才一大早,皇上怎么就来了。」口里称早,但她老人家也是鸡鸣前起床,这会儿也已梳洗用膳完毕。

「昨日朕就想来,但怕母后方才返宫,劳顿之苦未消,打扰您歇息。」昊悍笑着坐在太师椅上,接过侍女端来的茶水。

「没那回事,流苏往南好几条官道,路修得又平又直,哀家乘的车驶起来,四平八稳的,舒适的很,跟先王时代比起来,那真是好的太多。」太后一头花白银丝梳成了个高贵发髻,手里拄着杖,虽是七十几岁的人了,倒还神采奕奕,颇为精神。

「看母后如此健朗,儿臣也放心多了,只是母后突然返宫,事前也不通知一下,儿臣都来不及去城外接您呢。」

「哀家不回来行吗?才逍遥没二年阿,后宫就出乱子了。」她语气中并无怪罪之意,只是散着淡淡无奈,郑氏一族的事,闹得举国皆知,事情始末,也详详细细的入了老人家的耳。

「儿臣不孝,累母后担忧了。」昊悍微揪着眉。

「错不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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