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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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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骏看她,“疼不疼?”

“还好。”

陈骏把自己额前的头发撩起来,“我额头上有个疤,能看见吗?”

杨静瞥了一眼,“不明显。”

“小学三年级出车祸留下的,缝了二十多针。我奶奶说,小时候把罪都受了,以后就会一帆风顺。”

杨静勾了勾嘴角。

陈骏看她笑了,自己反而不好意思起来,摸了摸鼻子。

杨启程在一旁看得想笑,觉得自己电灯泡似的碍眼,便站起身往外走。

杨静忙问:“去哪儿?”

“透气,房里一股药味儿。”

陈骏收回目光,看向杨静,“程哥晚上要在这里陪床?”

杨静摇头,“不知道。”

以杨启程的性格,哪里耐得了这个烦,病房里又小又闷,还不能抽烟。

“那半夜有什么需要……”

“总有办法。”

一直盘旋在脑中的疑问再次冒出来,陈骏犹豫片刻,还是说出口,“杨静,我觉得……程哥和你不像堂兄妹。”

“本来就不是。”

陈骏愣了愣,“那你上回说……”

“我没说。”杨静瞥他一眼,“不管是不是,反正无论如何,他就是我哥。”

陈骏紧抿嘴角,沉默片刻,转移了话题。

(09)病(下)

陈骏坐到九点离开,杨启程却仍然留在病房,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九点半,没走;十点,仍没走。

十点半,杨启程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关上病房大灯,脱鞋往旁边床上一躺,吩咐杨静:“睡觉。”

杨静无声笑了笑,语气倒是平静,“哦。”

睡了没一个钟头,杨静醒了,胃里翻腾,头晕目眩。

她气若游丝地喊了一声:“程哥。”

那边呼吸沉沉,没动静。

杨静只得抬高声音,又喊一次。

便觉黑暗里身影腾地坐了起来,“怎么了?”

“……想吐。”

杨启程急忙开了灯,从床底下拖出塑料盆,坐到床沿上将杨静上半身扶起来。

杨静扒着盆子,“哇”一下吐了。

然而她一整天滴米未进,胃里空空如也,只剩下胃酸。

吐过一阵,杨静躺了半小时,又开始反胃。

折腾大半宿,身上伤口开始发疼,胃又似整个翻了过来。

杨静精疲力尽,又痛又难受,终于受不了,最后偏着脑袋,小声地哭了起来。

杨启程一愣,半晌,伸手按着杨静的肩膀,“哭什么。”

杨静呜呜抽泣,并不答话。

杨启程有些烦,但也有些揪心。大掌搭在她背上,一下一下轻拍,“麻药醒了是会这样,明天就好了。”

杨静鼻头通红,眼泪没入鬓边的发丝里,额上一层冷汗。

杨启程不知如何安慰,只得拿大拇指腹替她抹眼泪,“行了行了,别哭了。”

过了一会儿,哭声渐歇。

杨启程起身将毛巾打湿,“啪”一下搭在她脸上,使劲擦了几下,动作一点不温柔。

杨静觉得自己皮肤都要给他搓下来了,小声抗议,“轻点。”

“大半夜不睡,真他妈事真多。”

杨静笑出来。

“笑屁。”

杨启程将毛巾晾起来,又拿棉签给杨静蘸水擦了擦嘴唇,“还想不想吐?”

杨静摇头。

凌晨三点,杨静终于睡着了。

黑暗里,呼吸沉缓悠长。

杨启程听着,也合上了眼。

第二天,杨静被准许开始吃流食。然而她食欲不振,一碗稀饭只能喝下一半。

杨启程总不耐烦,却也没有哪一次真的撇下她不管。

到第四天,医生给杨静检查以后,嘱咐她可以开始下地运动了,最好每天上午和下午各走动半个小时。

杨静一动伤口就疼,然而怕肠子真的纠在一起,只得每天咬牙从床上爬起来,佝着腰,在杨启程偶尔的嘲笑中绕着房间和走廊慢慢散步。

这天,缸子过来探望,一来就看见杨静插着腰,蜗牛似的慢慢挪动。

缸子笑问:“你程哥呢?”

“病房里。”

“你不进去啊,外面冷。”

杨静苦着脸,“我还要走二十分钟,缸子哥你先进去吧。”

缸子推门一看,杨启程翘腿躺在病床,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小说。

“哟,您搁这儿度假呢。”

杨启程瞥他一眼。

缸子拉了张椅子坐下,“杨静还有几天出院?”

“三四天。”

“跟你说的那事,考虑怎么样了?那边要确定名单,你要是不去,他们找别人顶上。”

杨启程丢下书,从床上坐起来,“我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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