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2 / 3)
在心底深处的记忆,因薛云上的话翻腾而起。
不管是曾经一家团圆时的美好,还是家破人亡的悲怆……
一时间,叶胜男恍恍惚惚的,再想起如今只剩下她孤魂野鬼般的存在,多少思念如潮汹涌。
叶胜男口中不禁喃喃,“爹,娘,胜男好想你们……”
薛云上见叶胜男趴在床沿睡着了,嘴里念叨些什么也听不太清,只听到爹和娘二字,想起她素习虽聪慧能干,到底也是父母早亡孤苦无依了的,对她不禁又心生几分怜悯和爱惜来。
当叶胜男泪水溢出滴落在手臂,薛云上便抬手帮她拭去了。
“也许你说得对,”薛云上道,“我可不止有爹,还有娘和兄弟姊妹。为了他们,我无论如何也要争一口气。”
次日一早,关雎不放心这两人,早早便过来瞧的。
只见屋里昏暗,薛云上躺床上,叶胜男则趴在薛云上床沿睡着了,一条被子同盖两人身上。
关雎忙几步过去拍醒叶胜男,轻声道:“我的姑奶奶,你怎么睡这了?”
叶胜男迷迷瞪瞪的,见是关雎便道:“他磋磨我呢。”
说罢,叶胜男才要伸展下手脚,却觉着全身骨头酸痛得不得了。
这时一声喷嚏传来,可知床上的人也是醒了。
就听薛云上瓮声瓮气道:“到底是我磋磨你,还是你磋磨我呢。都没见过那个姑娘家睡觉那么霸道的,半夜抢被子抢得那么凶的。”
叶胜男顿觉赧然,张口就要分辨。
薛云上指着还挂叶胜男身上的被子,又故意抢先道:“罪证还在你身上呢,岂容你狡辨。”薛云上说着下床靸了鞋就往外头去。
叶胜男看看身上的锦衾,顿时张口结舌了。
关雎忙让外头的人进来伺候薛云上盥洗。
叶胜男也忙起身收拾床铺被褥,再给薛云上取来已熨烫齐整的官袍。
只是薛云上盥洗清楚回来要更衣,瞧见床上的官袍道:“今儿不去衙门,随便一身就成了。”
叶胜男算了算日子道:“今儿又不休沐的,怎的不去衙门了?”
薛云上道:“我到驿馆去走一遭。”
叶胜男一怔,她知道两淮盐商被递解入京,因皇上有旨不可以将他们人等以疑犯而待之,所以如今这些人都被安置在驿馆中,再由大理寺看护。
薛云上瞧叶胜男的神色,道:“可是觉着称愿了。”
叶胜男抬头一笑,回身从箱笼里另取了一身衣裳出来,嘴硬道:“和奴婢什么相干的,奴婢迟早是要回太妃身边伺候的。”
薛云上道:“我今儿要吃流沙春卷、南乳扣肉、荷香鸭翅。”
流沙春卷是用咸蛋黄蒸熟碾烂,再加以栗粉油盐等物搅拌成可流淌状,包进春卷皮里,入油锅炸。
吃的时候,咬一口便能看到流淌而出的金色蛋沙,香得不得了。
薛云上吃过一回就喜欢得不得了。
南乳扣肉便不必说,而荷香鸭翅,这道菜的关键就在荷香与南乳上。
这三道菜,是薛云上如今最是喜爱的。
叶胜男笑道:“行,奴婢知道了。”
薛云上更衣用了早饭,到正院去给“病中”的襄郡王和王妃请了安,便出门了。
两淮盐商的花名册,薛云上早记住了。
就是安歇盐商的履历,薛云上也心中有数了。
到了驿馆,薛云上递上腰牌。
今儿在驿馆当值的是大理寺少卿亚齐融。
薛云上的官职虽不比亚齐融,但薛云上到底是皇室宗亲,且这案子大理寺不过是协同之用,亚齐融自然是不敢怠慢的。
只是听说襄王府又忽然来人了,亚齐融心里有了些疑惑。
都知道这差事不好办,所以襄郡王“病了”,亚齐融也不觉意外。
可薛云上这会子忽然又来,又是什么道理?
亚齐融心中不解,到底也不敢宣之于口,与薛云上叙说片刻后,便领着薛云上去见众盐商了。
那些个盐商虽早商议定说辞,有恃无恐,但到底是到了天子脚下了,他们也知道收敛的。
故而在见到薛云上和亚齐融时,众盐商礼数倒是十分周全谦卑的。
众人各自归坐后,薛云上也不着急着直奔主题,倒先问起众人在驿馆的起居。
盐商中有一姓洪名吉的,似乎在盐商中颇得推崇,薛云上的问询皆是多以他为主答言的多。
薛云上便将此人的言行记在心上了。
待薛云上出来,亚齐融问道:“薛大人以为如何?”
薛云上笑道:“果然是商人,滑不留手。”
亚齐融道:“正是。”后迟疑了片刻后,又道:“就不知王爷是个什么章程?”
薛云上道:“父王抱病,不堪劳累。此事还要请亚大人能者多劳了。”
亚齐融只道这是襄郡王有意栽培薛云上了,便连称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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