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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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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儿是怎么回事?”

电光石火间,张保飞速谋定对策,他无奈笑笑,亲昵拍拍瘦弱少年的肩膀,状似宽容地解释:“卑职上报了灾情后,连夜从巡抚衙门返回,急于协助您处理灾情,但人多拥挤,经过时不慎碰翻了这小兄弟的粥碗。”

“是吗?”

容佑棠扫视周围敢怒不敢言的灾民,明白定有内情,他凝视瑟瑟发抖的瘦小少年,温和问:“你的粥撒了?”

少年重重点头,点头如捣蒜,哽咽难言。

此时,万斌和丘霄淮在倒塌的半堵墙后观望半晌,一齐上前。

万斌假作喘吁吁,掏出帕子擦汗,一见容佑棠即两眼放光,高兴问:“哎呀,想必您就是容大人吧?下官到巡抚衙门禀报灾情时,戚大人一提便连夜赶回来了!”语毕,心里发虚的他毫不含糊,结结实实下跪,察言观色的丘霄淮随之跪下,两人口称:

“下官万斌,叩见容大人。”

“卑职丘霄淮,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二位大人请起。当务之急是安顿受灾百姓,其它等回衙门再商议。”容佑棠平静抬手,左手一直搭着少年肩膀,瞥见对方碗里还剩两口粥,遂催促:“别哭了,你先把粥喝完。”

“嗯,是。”紧挨着一州父母官,少年一直没敢抬头,拼命压抑哭声,恭顺听令,慌慌张张喝粥,却因哽咽时吞咽、被呛得大咳,上气不接下气,脸色发青,他忍饥挨饿许久,体虚瘦弱,咳得顺气时眼前一黑,身体不由自主晃了晃。容佑棠忙扶稳,卫杰默默接手,大掌把人固定住。

“来。”容佑棠突然拿走少年的木碗,对方吓得双目圆睁、想拦又不敢拦,心惊胆战。

灾民们也愣住了,困惑狐疑,目不转睛:

只见容佑棠端着木碗,一把塞进张保手里,忍怒,朗声说:“所有灾民稍后需步行迁至临时避难处,张大人却‘不慎’碰翻他人粥碗、令这孩子饿肚子,于情于理应当为其补上,你说是吧?”

啊?

“是、是的。”张保讷讷点头。

容佑棠满意颔首,威严吩咐:“那就由你去给这孩子重新盛一勺粥!”

“呃……”张保捧着木碗,呆住了,难以理解年轻知府的心思。

“嗯?张大人不愿意吗?”容佑棠沉声问,双目炯炯有神,微笑似有若无。

“哦!是,是,卑职这就去办。”张保如梦初醒,慌忙躬身领命,原地转了个圈,茫茫然。

崔文石极力憋着嘲笑,自认大发慈悲,抬手遥指土台,好整以暇地告知:“张大人,粥棚在那儿。不如让卑职代劳吧?”

张保闻言,下意识把木碗朝崔文石一递,可余光一瞥,却发现容佑棠眼神冷硬。

“不必!”张保胸膛一挺,大义凛然地表示:“是本官……是我不小心碰翻了孩子的碗,应该由我为其重新盛一碗!”

毕竟是同一个衙门的官,当众不宜太如何。容佑棠嘴角弯起,笑意却没到眼底,他并非初次出远门,早已大概清楚某些地方官的劣性,一贯憎恶欺凌弱小之人的嘴脸。他按捺不满,转而慰问少年:“你多大了?叫什么名字?哪个村的?”

“草民叫谢淳,十二岁了,家住谢家村。”少年镇定了些,勉强止住哽咽抽泣。

草民?

容佑棠莞尔,环顾一圈,疑惑问:“你的家人呢?”

谢淳捏紧衣摆,顿时脑袋更加低垂,脖颈细长,一声不吭。

“回大人,淳子的祖父母早没了,他爹娘在雪灾时被倒塌的屋子压死了,这孩子可怜又命大,被左邻右舍从他父母尸体中间挖出来的。”谢家村的里正在边上插嘴解释。

唉。容佑棠无声叹息,俯视孤苦伶仃的少年,再度深刻铭记自己是“父母官”。为了转移对方哀伤,他故意问:“谢淳?哪个‘淳’?”

“是、是——”谢淳诚惶诚恐,结结巴巴,索性蹲下,手掌抹平一小片混着雪的泥地,拿碎石子认认真真写了个“淳”字,仰脸说:“大人,是这个字。”此刻他才正眼看清:

天呐!新知府居然这样年轻?

容佑棠不拘小节,也蹲下,端详片刻,点评道:“字儿写得不错,但此处回锋收势重了。看。”说着,他随手捡了个石子,示范性地书写馆阁体“谢淳”二字。

谢淳羡慕又敬佩,逐渐放松,腼腆道:“多谢大人指点。”

“你上学堂读书了吧?”容佑棠想当然地问。

谢淳摇摇头:“因家贫,无力供读,全仰仗邻村的秀才公仁慈赐名教授,可惜先生年前病逝了。”

容佑棠沉吟瞬息,食指点点“淳”字,温和教导:“浇天下之淳,析天下之朴。‘淳’亦通‘纯’,意为质朴、诚实、纯粹,令先生为你取名‘淳’,其殷切期盼尽包含其中,望你今生诚挚勤恳、自律上进,切莫辜负师长的辛劳培育。”

谢淳眼含热泪,不知不觉双膝跪坐,嘴唇哆嗦说:“草民将永生铭记师长的教诲。”

与此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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