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0)(2 / 3)
太阳。
白花含苞而含香,翠叶细长而亭亭。
蔺飞鸢手痒,蹲在地上,伸出一根指头戳花苞,被宋潜机拍开。
花苞娇嫩,莫乱动。
蔺飞鸢嘟囔:小气。
他手指下移,改敲花盆。素净白瓷广口矮盆盛满清水,被敲得一声声脆响,像一首曲子。
宋潜机知道蔺飞鸢喜欢听曲唱戏,前世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住在来春馆隔壁。
后来几次逃亡,都住在歌楼戏园,或绸缎庄、裁缝铺附近。
蔺飞鸢敲了片刻,忽抬头看他:
宋潜机,我做这行生意,失手了,就算没人来救我,也该有人来杀我,生死由命。你不必
他想说你不必替我担着,出口变成:不必给自己没事找事,我不领情。
宋潜机没理,从厨房端出一碗药:喝。
蔺飞鸢一饮而尽。
药是好药,各种灵草不惜血本,入五脏化为灵气流。
也对,宋潜机不做刀尖舔血的生意,却从来不缺钱。
蔺飞鸢盯着碗底残留的黑色药渣,念念有词:我还是想不通。
想不通什么?宋潜机问。
你为什么这样对我?我根本不认识你!你不会是庙里救苦救难的菩萨,割肉饲鹰以德报怨,看我作恶多端,就想下凡感化我吧?
宋潜机微笑,夺过碗就走:那我还不如去感化一只猪。
蔺飞鸢竟没有发怒,反而一拍手:
说得对啊!猪还能宰了吃肉,我这种泥潭里的烂人,活该不得好死,你感化我有什么用?他摸摸下巴,你是不是有一位朋友,长得很像我,但他已经死了。
宋潜机脚步一顿,摇头:我没有朋友。
蔺飞鸢不是前世的蔺飞鸢。所有他前世见过、杀过、有义或有仇的人,这辈子全都变了,只剩他一个人带着前世记忆。
蔺飞鸢又猜:你想让我养好伤,替你杀人?直说,你想杀谁。
宋潜机继续走:杀人这种事,我没有假手于人的习惯。
蔺飞鸢追上来 :别指望我留在这破院子跟你种地!
宋潜机心想开什么玩笑,这种美事还轮得到你。
直到他拿起锄头翻地,蔺飞鸢仍追在他身后,像梅花枝头的麻雀:那你到底想让我干什么?你非憋着不说,你不难受,我难受!
宋潜机扬起一张禁言符。
蔺飞鸢直愣愣挺着脖子:来贴,往这儿贴!不让人说话算什么,你看我还有手有脚!
宋潜机心想,再不给这人找点事干,恐怕这一日都不得安宁。
猎队送来的皮毛都在库房,你给我裁一件大氅吧。
什么?蔺飞鸢怒道,你当我是你家裁缝?!
不裁衣服,就跟我去挑种子。宋潜机说,我看你还有手有脚。
片刻沉默。
库房怎么走?
出门撑腰
仙官府后门, 背阴的狭长小巷,卫平被揪着领口压在墙上。
他抬起手背抹去嘴角血迹,用舌头顶了顶腮肉。
有两颗后牙松动了。
孟河泽这一拳没留情, 卫平却笑起来:
宋先生替我挡了一剑,你打我一拳, 我不还手。
巷子很窄,仅容两人并肩而行。阳光被灰檐挡在外面, 分毫泼不进。
卫平初到千渠郡, 府门前排队人山人海,沸反盈天。而孟河泽引他走过这条阴凉小巷,推开一扇隐蔽小门。
那是他第一次进仙官府,见到宋潜机。
那时孟河泽一边晃着手中长剑, 一边开玩笑:
你可是我走后门带进来的人,以后一定要跟我一伙啊!
现在孟河泽右手攥紧拳头,左手攥着卫平衣领,手背青筋根根暴起:
你不用跟我装模作样!这次千渠坊刺杀,一定与你有关!
卫平不挣扎,靠在墙上,歪着头笑:孟师兄, 说话要讲证据。
我不是纪辰那种傻少爷, 我不讲证据, 只凭直觉!孟河泽剑鞘一横, 压在卫平颈间,
离开千渠, 别逼我动手!
卫平是宋潜机身边管家, 一日三餐服侍左右, 更参与千渠建设, 一手办起千渠坊,对千渠郡影响已深。
孟河泽不想让宋潜机感到失望,他想让卫平自己走。
我不会走,你该防的也不是我。难道你还不知宋院养伤的是谁?也对,你昨夜刚回来,别人可不敢告诉你。卫平对长剑视若无睹,紧盯孟河泽瞳孔变化,
他就是这次的刺客主谋,蔺飞鸢!
孟河泽浑身一震:如此危险的人,岂能留在宋师兄身边?
卫平滑鱼般从他手下挣开,抚平衣领:师兄仁善,说他只是收钱办事。不仅不杀他,还给他治伤,让他住在宋院里。蔺飞鸢是黑市最贵的刺客,杀过的元婴不计其数。狼子野心,根本养不熟。
孟河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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