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9)(3 / 3)
清香,吹散流淌的汗水,妻子给丈夫擦汗,孩子给母亲端水。虽忙碌辛苦,却其乐融融,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
这笑容太相似,又太耀眼。
卫平终于问出来那个问题:如果有一天,你们想要的东西,宋仙官给不了呢?
啊?刘木匠没听懂。
卫平又将问题重复一遍。
他很想知道,当宋潜机不再施予,是否会失去供奉,失去信仰,失去一切。
宋仙官从来没有施予。刘木匠的笑容淡了,面色严肃。
残阳晚照,令他黝黑的肤色,脸上生活磋磨留下的皱纹刻痕,都显得更深刻。
他对卫平说:
你看这边的河,那边的路,不是宋仙官一挥袖子变出来的,是咱们村每个人一筐一筐地背,一铲一铲地挖,用自己的双手干出来的!女人在家做饭,男人外出赶工。父亲没力气了,还有儿子,每家每户都这样。我们千渠也富裕过,我们祖上以前也是耕读传家,我们只想过人过的日子啊!
宋仙官来第一天,告诉我们不许跪、不许拜神庙,他说了,不会满足我们任何愿望。
他转头,迎着夕阳余晖望向天城方向:
大家拜他,不是向他求财求物,求他施舍,求只求他长命百岁,岁岁安康。
小虎在谷堆旁和同伴追赶打闹,刘木匠瞧见,如梦初醒,笑骂着去抱儿子。
徒留卫平如遭雷击,怔愣在原地:只求他长命百岁,岁岁安康
烈烈西风吹起他的衣摆,一路将他吹向春天的华微城。
那时登闻大会刚结束,他揣着英雄帖拓本、摘星局棋谱走近人声鼎沸的赌场,抬头看见书圣、棋鬼两个选项,仿佛看见两条通往相同目的地的死路。
拔剑四顾心茫然,于是他高声喊、下重注。
原来那个一掷万金赌局,是他赌赢了。
卫平喃喃:第三条路、第三条路有了!
不远处两道人影走近。
就是他?你确定?纪辰问。
孟河泽狠狠点头。
纪辰迟疑:这不就是个中邪的二傻子吗?咱们两个魁首,要财有财,要貌有貌,欺负一个傻子,不道德吧。
红叶为凭
纪辰当过傻子, 在他苦熬心血学书不成的时候,被人表面奉承背后嘲讽的时候,他知道那是什么滋味。
有些人翻身了,就要变本加厉欺负别人。纪辰不是这样的人, 不管他自己处境如何, 他都不想为难另一个傻子。
此时见卫平其貌不扬、修为普通、痴痴呆呆, 竟主动劝孟河泽:
你先莫言语。
卫道友好, 鄙人纪辰,宋院门下阵师,初次见面。纪辰上前行礼。
哦,你好你好。卫平仍愣怔, 顺口答了一句, 继续道:有路啊,真的有路。
纪辰以为他说乡间土路:路本来就在这里,难道你看不见?
卫平一笑:哈,我啊?我可今天才真看见。
纪辰郁闷回头,胳膊肘撞了撞孟河泽, 眼神示意要不然算了呗。
孟河泽剑柄一转, 怒道:卫平!
卫平如梦方醒,好像刚才看见两人:你们也来打谷子?我替全村人欢迎两位师兄。
谁是你师兄, 装疯卖傻,看我撕碎你的假皮!孟河泽剑柄一震, 剑气激发。
啊, 师兄这是作甚!卫平向后折腰,剑气掠过他鼻尖, 击中他背后一人高的谷堆。
谷堆轰然散落, 流金泻地。
纪辰急忙阻拦:孟兄不可!
孟河泽已拔剑出鞘:他一个炼气期, 怎么能躲开我的剑气?他必定有鬼,你看好了!
剑身映着天边霞光,草垛炸裂、草屑飞溅,扑了三人满身。
卫平手忙脚乱、姿态狼狈,却像只滑鱼,每次都能险之又险地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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