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3 / 3)
里满是不屑。
但臣心性,此生不会有变。臣求皇上过继十三皇子为洛王府世子,洛王府后继有人,礼部再无理由再为此事烦皇上心神。
窗外小鸟的叫声叽叽喳喳不停。祠堂里,安静的出奇,梁帝手握着酒盏,看着赵凌好一会儿,洛溢依旧跪着,而赵凌,起来再跪不是,坐着这般更加煎熬。
赵凌已经预料到梁帝的答案。
果然,梁帝缓缓说,起来吧,朕准了。
洛溢叩拜,臣谢皇上恩典。
赵凌爬回地上叩头谢恩。他就是不愿意也得谢恩,如果知道结局这般,他宁愿挨那三十廷杖。洛王府是什么地方,里三层外三层重重府兵,连苍蝇蚊子也飞不出来,扣上个世子身份,想逃跑更是门儿都没有。
梁帝起身离去,赵凌跟在洛溢身后,垂着脑袋像个结满果实的向日葵,叶子蔫蔫毫无神采。
洛王府的马车停在南门宫外,离祠堂有段距离,长长的走廊旁爬满了紫色藤萝,微风吹拂下藤萝摇晃,投在地上的影子斑斑驳驳,缝隙漏进月光与悬挂两侧石柱上的灯笼交相辉映,照的长廊通明。
后腰钻心的疼,赵凌每落一脚都像踩在刀尖上一般,血水汗水早把内衫浸透了。他咬牙硬撑着一声不发,拐了三个转弯,经过几对巡逻士兵,总算到了南门。
南门原来是个小城楼,与宫墙连在一起,前后两个门,楼下有个小花园,后来因为太偏,根本无人来赏花,年久失修,就成了埋在杂草堆里的残破小屋。赵凌上辈子躲迷藏还爬上过几次。
红色木板铜钉生锈,门上有几处刀痕,还有几颗钉子被人撬掉,留着黑洞。
出了楼就是宫墙外,赵凌踏过门槛,见着马车,真心像是见了亲娘。
洛王爷站在马车外,与南门口的侍卫长说话,赵凌自己扶上马车檐,撑了几次跳不上去,他勉强站稳,双手按住最外侧的木杆,想要再试一次。他力气还没使在胳膊上,双脚却离开地面,身子被一只大手拎起来。
赵凌想都不用想是谁。
洛王爷上了马车,袖子上又被血印上了好几朵桃花形状。
回府。洛溢脱了外袍,向着车夫淡淡说道。
洁癖症哪里有痊愈?
只是忍耐的时间长了一点儿罢了。
马车里几根蜡烛,一张毯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简单干净的跟二十年前没任何区别,木框能照出人影,一粒浮尘都不存在。
赵凌找了个角落,还没坐下,马车轮子经过水坑,颠簸上下,他手扶着不稳,就在马车洁白无瑕的毯子上翻了一个滚。
然后他就看到洛溢黑到像铁锅底的脸。
唉。
他真不是故意弄脏马车的。
既然脏都脏了,褥子垫子十有八九要换新的,赵凌索性就躺下,侧身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
从重生到现在,他跟洛溢就像是缠在蜘蛛网的两条虫子,剪不断理还乱,怎么晃荡都能碰上。
之前十三皇子暧昧洛王爷的时候,好像的确打着能过继到洛王府的心思。可那时候洛溢选择全然无视。
今日之举,显然是洛王爷有意为之而不是心血来潮。作为梁国唯一的亲王,过继不受宠的皇子为世子,他求下这个旨意,别人看来,更像是在为梁帝表忠心。
可就算天下人都造反,他洛浮洵也不会造反,梁帝比他赵凌,更认同这一点。洛王爷自然也知道,这样表忠心的方式,完全没有必要。
所以仅剩下一种可能。
就是他自己说的,为了堵上礼部一杆子文臣老匹夫的嘴。
赵凌觉得有点儿冷,准是发高热了。
念明寺过悬崖摔的伤口还没好利索,紧接着三廷杖都是照着狠的打,饿得前胸贴后背,大哥又特别凶猛地补上两脚。
他完全没有体悟到重生的快乐。
忽然,身上多了点儿东西。赵凌睁眼,洛溢把那件拖下来的染血官袍,盖在他身上。
血太多,眼不见为净么?
不过挺暖和的。
赵凌把官袍裹了裹。
虽说跟着洛溢回了洛王府,但世子的事,还没有盖棺定论。梁帝随口一说,之后真要过继,得需要许多繁复的流程,够礼部那群老头儿忙活个半年。
他才不要当洛溢的儿子,狗屁洛王府世子,他还得改姓洛!!!赵凌在马车上盘算,过继的手续极其繁杂,宫中最快明天下圣旨,然后等半年时间,把旨意传到大江南北每个角落,再测算出个好日子,才能把他的名字正式登记在洛家家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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