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夫君是当朝首辅 第94节(1 / 2)
母蛊受痛挣扎,毒液呈散射状喷出,硕大的躯体坠落山谷,翻滚扭曲成一团,高大的树木被它的毒液拦腰蚀断,虫躯碾过之处万物枯萎,生机断绝。
容衍死死抠住母蛊的躯体,被毒液溅射到的地方迅速腐烂,露出森森白骨,又在木系异能的催化下新生出血肉,如此往复。
白骨与血肉交替出现在他身上,犹如在地狱与人间不停转换的罗刹。
难以言喻的疼痛侵蚀着他,容衍的手却始终很稳,坚定不移地深入母蛊体内,直到攥住那颗蓝黑色的珠子。
“不——”
挣扎扭动的身躯突然停下,颤抖着蜷缩成一团,成千上万的活尸口中发出悲鸣:“求你——”
容衍没有听它辩白。
他被腐蚀得只剩白骨的五指攥住那颗散发着蓝黑雾气的能源珠一扯,母蛊发出一声震彻山野的嘶鸣,庞大的身躯猝然倒地,失去了生机。
无数朝山谷涌来的活尸随着能源珠被扯出,齐齐停在了原地。
纷乱的山谷骤然一寂,只余漫山烟尘飞舞。
容衍被甩飞出去,撞倒一株枯树。
血肉迅速在他森白的手骨上覆盖,眨眼恢复如初,他单膝跪地,捂着胸口剧烈地喘息,山谷空荡无声,他耳边却震耳欲聋,吵闹得很。
姚厝的声音自能源珠里传来,传进他脑海中:“就算那个人类给了你能源核心又怎样?我的灵魂不死不灭,随时可以降临在另一个世界,你们永远杀不死我!”
掌心的能源珠在鼓动,有什么东西似要从里面挣脱而出。
容衍收拢五指,喘息声如风箱在他胸口拉锯,巨大的能量消耗令他身体逐渐僵直变冷,心尖有一处突然变得滚烫,那里搁着宁长风的一滴心头血,正源源不断地暖着他的心窝。
他感受着心口的暖意,突然急促地笑了一声,低声喃喃:“是吗?那就一起罢!”
言毕不等珠体内的灵魂逃窜而出便将能源珠硬生生摁进了体内!
能源珠甫一入体,便被宁长风的能源核心缠上,丝丝缕缕的绿色光团与蓝黑雾气纠缠,阻止了它的逃窜。
姚厝惊慌失措的声音自体内传出:“你疯了吗,两种源性不同的能量——你会爆体而亡的!”
容衍踉跄着爬起:“我做事,从来不喜欢留后患。”
“疯子!疯子!放我出去!”
蓝黑雾气歇斯底里的挣扎,却被能量光团困住,死死囚禁在他体内。
容衍一步一步朝山谷外走去,他走得很慢,两种能量在他体内撕扯缠斗,脆弱的肉身承受不了如此巨大的冲击,以致他七窍不停有鲜血涌出,最后连皮肤都在往外渗血。
他找了一处视野还算好的地方坐下,从这个角度能看到那个通往山腹的小小石门,从那里进去便能看到十里桃源,桃林深处有一座他亲手盖起的小楼,里面睡着他的夫郎。
剧烈的撕扯感折磨着他,容衍只觉得每一寸皮肉血脉都要被体内打架的两种能量撑爆,姚厝喋喋不休的怒骂充斥在他脑海,他突然就有了闲聊的兴致。
“其实我骗你的,宣和假死而已,我亲自送她出的盛京。”
“但是她不肯原谅我,便与我断了音讯,择了一处地方隐居。”
姚厝的音调蓦地拔高,尖声道:“她在哪?在哪?”
容衍被吵得脑仁生疼,便闭嘴不言,静静等着姚厝的声音从质问变成哀求。
“她在哪里,求求你告诉我,我死,我马上死,求你——”
祈求声逐渐变得卑微而颤抖,容衍却不为所动。
一步错,步步错,每个人都要吞下自己亲手种下的因果,无人幸免。
鲜血不断从他体内渗出,洇进泥土里,埋藏在地底的草籽迅速发芽,顶端开出一朵白色的小花。
回望他淌血走过的这一路,已是繁花似锦。
容衍勉力抬起手指,拨弄了一下那随风摇曳的白色花瓣,指尖渗出的鲜血滴落在叶片上,深绿的叶脉便染上丝丝红色,那丝红线沿着茎秆往上,将花瓣也染红了。
他这才满意地扬了扬唇角,垂下眼睫道:“还记得你第一个攻陷的村庄么……此刻宣和应是你活尸大军中的一员。”
姚厝哀求的声音骤然一停。
“不,你骗我——”凄厉的声音犹如实质穿透容衍的脑海,他捂住痉挛的胸口,身体朝前一挺,再也承受不住暴走的能量,整个人瞬间消散成风。
一颗能源珠自原地缓缓升起,绿色光团与蓝黑雾气相互交缠,旋转着向上腾空,消失在天际。
天上云层快速聚集,瓢泼大雨倾泻而下,正和活尸勉力奋战的重甲士兵突然挥了个空,眼睁睁看着朝他们张开大嘴扑来的活尸在大雨的冲刷下如同被烧融的蜡一般迅速化成黑水,流进地底消失不见。
他们掀开沉重的头盔,痴愣愣地望着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冲刷干净的世界,仿佛只是做了一场噩梦。
现在梦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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