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夫君是当朝首辅 第19节(2 / 2)
容衍转着手里的匕首,挑眉:“小崽子,骗起人来一套一套,这会跟我说不熟?”
景泰蓝小身子一抖,连忙撇清关系:“真不熟!皇——祖父被刺之前我们连话都没说过!”
听到“皇”字时,容衍心头一跳,突然就没兴致问下去了。
他身体往后仰去,垂眸望着被自己削磨光滑的翠竹,已经有了笛子的模样。
景泰蓝小心翼翼觑着他,不知他怎么突然不说话了。今天的容衍让他有些害怕,就像他无数次在皇祖父身边看到他时的样子。
他往前小小地蹭了两步,试探般地问道:“你不开心吗?”
容衍抬起眼皮懒懒睨了他一眼:“你不开心?”
景泰蓝犹豫开口:“开心。”说完又愁眉苦脸:“可是我没有用,你说过无用之人是会被丢弃的。”
原来今天一直闹别扭是因为害怕被丢弃啊。
容衍心中一动,那一刻他说不清自己心中是什么感觉,景泰蓝的话剖出了另一个他不愿承认的自己。
他在成型的竹笛上刻下自己的字,垂眼在心里道:我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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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别怕别怕,统领三千绣衣史的容大人你怂什么!
找到坤草回家时,已是三日后。
落日如流金扑洒在竹楼上,远远便有笛声悠扬传来,是一曲江南小调,景泰蓝趴在门口写容衍给他布置的算数,眼尖见到宁长风便把笔一扔,小旋风似的扑过来。
宁长风一把接住他,将他抱起来。
“阿爹你可回来啦!”景泰蓝眼泪汪汪向他控诉容衍的“暴行”,却被宁长风弹了个脑瓜崩儿:“让你做功课是为你好,尽会偷懒耍滑。”
话虽这么说,却也没把他放下,而是抱着进了院子。
景泰蓝揉揉额头,撅起小嘴想道:他才不要读书认字呢,他要在山里做个野小孩。
“回来了?”容衍放下竹笛,帮着他卸下货物。
“有些重,你帮我烧水去吧。连着几日未洗澡,一身的臭味。”宁长风让开他,作势闻了闻身上的衣裳,笑着说道。
容衍也笑了,边往灶房走边道:“水是热的,我给你拿套衣裳去。”
洗完澡神清气爽。宁长风没让容衍做饭,而是自己将猎来的野山鸡合着山里采的野菌子一锅炖了,那叫一个鲜香味美,馋得景泰蓝连干了两大碗饭,连容衍都多夹了几筷子。
饭后借着油灯检查过景泰蓝的功课,这才洗漱睡下。
竹楼内陷入静谧。
景泰蓝躺在床上,小手指攥着被角,翻来覆去睡不着。
“吱呀”一声,房间门被打开,他像受惊的兔子般坐起,看到熟悉的身影后才放松。
“阿爹。”他揉着眼睛,假作被吵醒的样子。
小孩子的动作哪能瞒得过宁长风,他走到桌边点亮油灯,将端来的野桑葚放在桌上。
“给你带了点山里的果子,来尝尝。”
景泰蓝圾着鞋下床,坐在长凳上拣了几颗便不吃了:“我吃不下啦,留给阿父吃。”
他人小,心眼却不少。知道宁长风在意容衍,便会刻意以这种方式讨好他。
宁长风粗心惯了,若不是被提醒恐怕都想不到这一层。
不知什么样的环境才能养出这么敏感的孩子?
他拣起一颗最大最紫红的桑葚果喂到景泰蓝嘴边:“给你阿父留了,这是专门给你的。”
熟透果子的鲜香气息萦绕在鼻端,景泰蓝鼻子耸了耸,试图将它推回去:“那你吃——唔——”
趁他张嘴的空隙,宁长风一把将桑葚果塞进了他嘴里:“吃吧你,这东西我在山里都吃吐了。”
酸甜的汁水爆裂在口腔,景泰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自己“咕咚”吞了下去。
好吃。
听宁长风这么说,他终于不再收敛,没一会儿粗瓷大碗里的桑葚就下去小半层。
看着小鸡啄米似的小孩儿,宁长风内心一时有些复杂。
“景泰蓝你记住,你是我们家的一份子,不是谁的附属品,更不需要讨好任何人。”
烛光下小孩儿抬起脸望向宁长风英俊笔挺的眉眼,目光怔怔。
……
“回来了,叫我好等。”房门轻响,容衍从床上坐起,昏黄灯火照亮室内一隅。
“嗯,掉金豆子呢,才睡着。”宁长风脱了外裳,躺进被窝里,满脸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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