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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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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云娘赶紧替薛舍儿斟满酒杯,此时两人相距不过尺许,薛舍儿突然注意到对方垂落的衣袖在轻微的颤抖,脸上也有这掩饰不住的惊惶,倒好似在恐惧什么似的,薛舍儿不由得暗想莫不是自己脸上的伤疤吓坏了这位美人,心中倒是颇有点歉然之意,又将杯中酒饮尽了。徐知训见薛舍儿如此,便又让云娘斟酒,如是者再三,薛舍儿放下酒杯,拦着倒酒的云娘,拱手对徐知训道:“公子,这酒厚的很,小人量尽如此了,若要再饮,只怕就要失仪了。今日之事,本就是小人应尽之责,公子如此相待,已嫌太厚了,小人惶恐的很。”

徐知训笑道:“今日场中并无外人,某家不怪你,又有甚失仪的?你且放宽心尽饮便是。某家看你面善,便是指挥使、州刺史也是做的,何况这几杯酒呢?”

薛舍儿酒入空腹,本已有些微醺,但徐知训话入耳,不由得额头上透出一层薄薄的汗珠,惊醒了过来,暗想道:“这徐知训虽为徐温嫡长子,但听闻此人行事荒唐,并不为徐温喜爱,这新军权柄却在养子徐知诰手中。此人便是看重了自己,许下财货重赏倒也罢了,可指挥使、州刺史这等高官他自己都没做到,如何能许了我,更不要说城外蜀岗已为镇海军所据,广陵城已经是朝不保夕,难道说他招揽我就是要行那不测之事。”想到这里,薛舍儿心中越发烦乱,手中拿着酒杯半悬在空中,竟然忘了饮用。

薛舍儿正想着心事,却听到有人低语道:“都头,都头,且请满饮此杯!”一看却是那云娘,只见对方双目泪光荡漾,白玉般的双颊上满是泪珠,目光中满是求恳之意,竟似恐惧到了极点。薛舍儿心中不由得一动,将杯中酒饮尽了,沉声道:“小人这等卑微汉子,公子如此厚待,当真是粉身难报!”

徐知训矜持的笑了笑,道:“薛都头,某家看你投缘,想要抬举你,去做一桩事,却不知你愿意与否?”

薛舍儿听到这里,知道戏肉就要出来了,赶紧将手中玉杯放到一旁,拱手道:“公子但有吩咐,小人便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心知自己进了这屋子便是上了贼船,若是稍有犹豫,便有杀身之祸,只有先搪塞过去,才是活命之路。

徐知训点了点头,做了个手势,那云娘便退了出去,此时屋中只有徐、薛二人,徐知训并没有立即说话,脸上神色逐渐变得激愤起来:“薛都头,你可知道某家的身份?”

薛舍儿一愣,却不知道对方此话的用意,只得小心答道:“公子乃是徐温徐将军的嫡子。”

“不错!”徐知训冷声道:“我家大人为淮南亲军左右衙都指挥使,因主上年幼,处置广陵军政。米志诚之乱时,大人受伤,无法处置,这军政之事便该由我这嫡长子暂替,想不到徐知诰这外姓人却不知用了什么手段,骗取了阿耶的欢心,将这军政之权尽数敛在手中,却不让我这个嫡长子不能插手,你说这可恶不可恶?”

大侵攻 诡计(4)

诡计(4)

“这个?”听到徐知训的这番话,薛舍儿不禁沉吟了起来,此时他已经猜出了对方的七八分心意,只怕徐知训要利用自己来与徐知诰争夺军政大权,可眼下广陵已经在镇海军的包围之中,朝不保夕,此人在这个节骨眼上还一门心思争权夺利,莫非是失心疯了?

徐知训看到薛舍儿并没有立即表态,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耐之色,厉声喝道“薛都头,你怎么不说话呀?”

薛舍儿也不是初出道的稚儿,立即听出了对方话语中的怒气,赶忙沉声回答道:“大公子所言甚是,既然徐都指挥使伤重无法处置,这淮南军政之权自然是大公子的。”

看到薛舍儿表态赞同,徐知训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方才对方的犹豫被他理解为惊讶的表现,毕竟一个底层军官一下子得知这个高层的机密惊讶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也是很正常的表现。为了不让对方以为自己是贪图权势,徐知训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并非某家贪图这点权势,只是徐知诰那厮并非家父亲子,俗话说‘名不正则言不顺!’如今形势危急,我这个嫡长子不挑起担子来还能指望不成。待到家父身体大好了,自当将这军政之事交还,如何处置自由家父处置。”

徐知训这话说的极为言不由衷,薛舍儿听了不由得腹诽道:徐知诰不管是否贪图权势,可的确日夜都在军中打滚,这点众军士都是看见的。可你却整日里在家中搂着从朱瑾家中抄没来的美乐,天下间岂有这般挑担子的?只怕你今天得了这广陵城,明天镇海军便打进城来了,得多傻的家伙才会将身家性命寄托在你身上。薛舍儿想到这里,心底已经打定了主意,自己糊弄眼前这人一过了关,便有多远跑多远,不再沾这趟浑水,想到这里,他便用最诚挚的口气道:“大公子居功而不自傲,小人佩服之极。”

“嗯,你且好生做,本公子绝无虚言,指挥使,刺史都是指掌间事了!”听了薛舍儿的恭维,徐知训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他指了指站在薛舍儿身旁的云娘,道:“这女子便赏给你吧!这几便住在我府中,听侯某家差遣,莫要到处乱走。”

薛舍儿本准备一离开徐知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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