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节(2 / 5)
进派对于朱瑾这个降将能够有机会独占攻占广陵这个大功愤恨不已;而持重派则对朱瑾夸下海口十分不满,一时间倒忘了自己的分歧,盯着朱瑾这个外人了,场中的气氛顿时紧绷起来。
“朱公方才夸下海口,想必胸中已有成竹,可否解说一二于我等听!”说话的正是陈允,这次出师他虽然没有跟随在吕方身边,但他留在后方担任粮料转运使一职,征发民夫,转运物质,使得大军粮秣不匮,其实居功不小,此番战事告了一段落,吕方将其调到江东来,负责接受新占领的宣、常、润、池等郡县,每日里他的宅子门前等候拜见的各方人士将长长一条街堵得严严实实,相比起陈允来,镇海军其他将吏的门前就可张网罗雀了。不少人因此十分妒恨,向吕方上书陈允公然索收贿赂,得千金则上座,百金则中座,无金则在庭院之中。而吕方却只是将那些文书收存起来不做表示,结果不久之后陈允突然大张,那些以呈上重贿之人皆在名单之中,被他以苛政害民的罪名全部抓起来,抄灭族产。一时间数州中传骑横行。而陈允则将收得的财物尽数封存造册,上呈给吕方,在同僚面前傲然道:“某投身乱世,求的是成王佐之业,开万世太平,岂是为了求田问舍,当个富家翁。这些家伙看轻了人,以财货污我,某家便将计就计,遣人在暗中探查,最后将其一网打尽,也算是为百姓做了一桩好事!”此番事后,在江东诸州中,陈允的名声大振,无论是乡间田叟还是渔家汉子都知道镇海军中有个陈家官儿,面丑而多智,善治污吏,口口相传间已是包公一流的人物了,隐然间已是镇海军中文官第一的人物,他此时开口询问,隐然间已有代表场中众人开口之意思。
朱瑾笑道:“某家还能有什么方略,鄙人所长无非领铁骑冲突,离合无形罢了,这江北之地不比江东,地形平夷,利于车骑而短于步卒,武进一战后,徐温手中不过千余骑,若与末将三千骑渡江,令王少将军沿大江向东,与我合兵,徐温若出广陵,我军则坚壁不战,我领轻骑驰骋天长、六合之间,断其粮秣,彼求战不得,士卒不得食粮,旬月之间必然不战自败;彼若在广陵不出,我则分收各城,不出一月,广陵以西之地,必不为其所有,广陵城中户口十万,若无周边州县接济,旬月之间必生大变,我辈便可坐取此城。”
听了朱瑾的方略,众人不禁哑然,由于客观上的原因,吕方和麾下的将领普遍缺乏指挥骑兵作战的经验,像朱瑾这种大后方,大纵深使用骑兵作战的经验,场中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自然没有人敢于提出反驳的意见。而吕方本人则在心中庆幸,还好徐温昏头了,把手中最强大的一支骑兵部队派到河流纵横的江东来,在武进一战中输了个干干净净,否则若是此时淮南还有一支强大的骑兵,在地形要平坦得多的江北,自己渡江之后一定要吃不小的亏。想到这里,吕方从身后的随从手中取过酒,斟满了一杯,呈送给朱瑾笑道:“吾得遇将军,殆上天以将军授予,请将军满饮此杯,此番渡江而去,若能讨灭徐贼,攻破广陵。本王自当裂土封茅,百代血食不替!”
听到吕方这番许诺,众人不由得一阵耸动,吕方口中的裂土封茅乃是古时帝王分封诸侯的一种仪式,先以五色土为太社,然后根据诸侯封国的方位取相应颜色的土壤用白茅包裹,授以诸侯,被封的诸侯便将此土带到封国,并以此作为社庙的奠基之物。在吕方麾下诸将虽然立功各有大小,但却无一人获得这种许诺的,也无怪一时间场中气氛如此尴尬。
朱瑾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激动的红色,他上前接过酒杯,仰头一口饮尽,双手呈还酒杯,沉声道:“大王如此厚恩,臣敢不尽心竭力!”
白沙洲,周安国的眼睛里满是血丝,连平日里圆润的两腮也凹陷了进来,在他两天不眠不休的督促下,两座浮桥已经架设在沙洲和北岸之间。浮桥架设在近百条小船上,船只都用锚锭固定在水面上,以免被江流冲动导致桥面摇动;在船只上架设浮梁,再在浮梁上铺设桥面。在浮桥的两侧树有木栅栏以防止淮南军从上游用火船攻击。近千名镇海军正在浮桥附近的江堤上修筑壁垒,以加强防御。虽然不知是什么原因,淮南军没有在紧要的关头发动突袭,但周安国还是不敢放松警惕,已经是从四品高官的他居然没在船上纳福,而是背着一张弓,拄着长枪蹲在北岸的壁垒里。周安国心里盼着南岸的援兵早些上来,也好将这差使交接过去,几乎是没半刻钟便回头向南边望一望,这两日下来,几乎将他那短粗的脖子都拉长了寸许,可传说中的援兵还是没有踪影。
“娘的,听说大王连裂土封侯的赏格都许下了,朱瑾那厮怎的还这么慢。让老子这个水上讨饭吃的在这里苦挨!”周安国看了看天上的日头,已经过了午时,可江面上却还是自己那些船只,南岸的运兵船还是没有踪影,不由得骂骂咧咧起来。
一旁的副将看了看左右苦笑道:“将军还是小心些,不然若是有小人传到大王耳里,治个‘怨望’之罪就不好了,听说朱将军麾下多是骑兵,装运的船只麻烦得很,多花些时日也是正常。”
“怕他个鸟!”周安国啐了口,可声音还是小了不少,随着吕方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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