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氏璧(出书版) 第17节(2 / 3)
国都会受到热忱欢迎,但那只是因为他曾经在孙膑的支持下连败魏军,威震天下,诸侯国争相迎他为座上宾,无非也是想任用他、利用他的军事才华。但田忌为人忠义,即使被齐王猜忌、被迫逃亡,依旧心怀故国,从未为楚国效过力,无论楚国对齐国、魏国用兵,还是与韩国、秦国作战,他都保持着中立。如此一个吃白饭的寓公的角色,还能跟王子公孙一样,在楚国享有封邑,则完全是出于昭阳的维护了。在昭阳看来,他与田忌倾心结交,田忌自然也是诚意回报,断然不会借来昭府做客之机打和氏璧的主意。
孟说道:“我不是有意怀疑田君,只是窥测和氏璧的人不少,秦、齐都是天下强国,秦国既然能出动墨者,齐国难保也不会有所行动。田君可有跟令尹提过,他在前晚到过齐国质子田文府上?而且走的是后门。”
昭阳道:“噢?”他略微一惊,立即露出沉重的神色来。
孟说见天已大亮,便道:“南宫正不如暂时留在这里,我还有点事要去办,稍后我们再商议令尹府上禁卫一事。”南杉道:“遵命。”
13
孟说遂独自赶来十里铺客栈,虽然他早已经撤回监视腹兑和司马错的卫士,但尚未告知二人唐姑果被杀的消息,这件事终究是瞒不住的,还是要早些告诉他们才好。
几近客栈时,远远见到一名墨者正在大门外徘徊,虽然戴着帽笠,看身形却分明是上次见过的田鸠,忙奔了过去。田鸠略一回头,抬脚便走。
孟说急追几步,叫道:“田先生请留步,我并无恶意,只是有要事相告。”
田鸠停住脚步,慢慢转过身来,等孟说走近,才冷然问道:“你是谁?”
他大约三十出头,比孟说要大上几岁,但脸如黑炭,看起来毫无表情,当真可当得上墨者的“墨”字。说话的口吻也诡异之极,音调平平,毫无起伏。
孟说道:“在下孟说,是楚国的宫正。”田鸠道:“你就是孟巨子的孙子?”孟说道:“是。田先生是来找唐姑果的么?”田鸠冷冷道:“你已经不是墨者,无权过问我们墨者的行踪。”
孟说道:“我有唐先生的下落相告。请田君随我进去,我要当着腹君和司马君的面一并将事情说清楚。”
二人一前一后进来客栈。腹兑和司马错正在堂中用早餐,点的是十里铺的招牌早点糖圆1。这糖圆只有楚地才有,据说是天赐之物。当年吴军退兵后,楚昭王于复国归途中泛舟长江,见江面上漂着浮物,遂命船工捞起,却是个团状的东西,色白微黄。楚昭王忍不住尝了一尝,团子中有红如胭脂的瓤,味道鲜美。楚昭王认为是吉兆,于是令人仿制,以糯米为皮,山楂为馅,供臣民食用,以庆祝家国团圆。这一天正好是正月十五,后世遂相沿成习。
1即今日之元宵。
当时秦国虽然军力强大,在经济、文化上却远远不及关东诸国,秦国王都咸阳甚至不及楚国一个中等城市富庶。腹兑和司马错都是第一次来到楚国,郢都之繁华,物质之丰富,均是生平未见。此时吃到著名的糖圆,软中有劲,酸中带甜,简直不知道该如何赞美了。忽见到孟说站到面前,心情登时从天上坠入地下。
腹兑沉下了脸,问道:“你又来做什么?”孟说道:“我有要紧话说,不知道可否换个地方说话?”
腹兑一拍案桌,正要发火,司马错及时拉住了他,道:“也好。这就请宫正君跟我们上楼吧。”
走过田鸠身边时,腹兑冷冷道:“怎么,田君已经和楚国宫正混在一起了么?”言语中大有讥讽之意。田鸠只是不答。
几人上楼来到腹兑居住的上房。
孟说知道腹兑恼怒自己曾将他软禁,先赔罪道:“之前唐姑果直言是为和氏璧而来,孟某奉我国大王之命逮捕他,因一时找不到他的人,不得已才将二位软禁。”
腹兑怒道:“我早跟你们说过,我们两个只是来楚国游玩的,我们不是墨者,凭什么要拿我们做人质?”孟说道:“并不是只有穿着麻衣麻裤的人才是墨者,墨家弟子有不少在诸侯国中为官,不也一样是华服美食么?腹君既是腹巨子爱子,又跟唐姑果住在一起,我理所当然地认为你们是同一伙。不将你们二人作为图谋和氏璧的同党逮捕,已经是看腹巨子的面子了。”
腹兑大怒,道:“你……”
田鸠一直站在门外,等到这时才踏进房来,森然道:“好了,直接说正题吧,孟宫正是不是已经逮到唐姑果了?”孟说道:“抱歉,唐先生已经遇害了。”
腹兑虽然对孟说愤懑,却一直是有恃无恐的姿态,似乎并不如何为唐姑果担心,但此刻听到他已经被杀,当即张口结舌,愣在那里。
司马错抢上来问道:“你们楚国人居然杀了唐先生?”孟说道:“不是……”司马错道:“怎么不是?当晚来叫走唐先生的是王宫卫士,分明是你的手下。”
孟说道:“当晚是有人请走了唐先生,但那人也不过是想从他口中了解真相。”当即说了纪山上唐姑果扑倒刺客的一幕。
他虽不肯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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