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4)(3 / 3)
根本不重要的血缘疯狂,安心呆在时周身边,做可以听到他无奈管教的弟弟。
少年的天真,成年后的黑暗,和现在的片刻宁静。
欠了他的,原来这么简单的死就可以还干净。
时清缓慢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银质的素戒,通过机甲的传感端轻轻扔在地上算准距离推开一小段距离,很早以前,他不舍得还给时周,偷偷做了一个假的给他,又惹他生气了。
不要回头。
时清的脸因为高压扭曲变形得认不出原型,涨紫的皮肤,细细密密爆开的毛细血管,眼睛耳朵处源源不断浓稠殷红的血液,他麻木地用嘴巴张张合合,艰难挤出这几个字。
时周闭眼,硬生出一股力,将异虫的眼睛捣毁一出一个空洞。再从洞中向下掏,抓住机甲的半截胳膊,就要往外扯。
附近堆积起的虫子颇为惊怒,挣扎着咬上凤凰的肩膀,时周不躲不避,执拗地要和那股惊人的力量拉锯。
时清要死,也不是现在死。
渐渐分泌的透明液体呲呲地滴在金属面快速腐蚀着,时清长长吐出一口气,用半侧身体上唯一可以活动的脚精准地一脚踹上机甲凤凰的腰侧。
时周不受控制地向外飞出,异虫因为到达嘴边的猎物逃脱而发出愤怒的嘶吼。
咔嚓,时清所在的机甲头部熔断,最后一层保护消散无踪,直白地露出机舱,里面的人的血肉味道使得组成的幼虫躁动不安。
忽然,异形察觉到不对劲,慌乱刺进机甲之上想将它甩开去,谁知机甲竟然死死黏在其上,任凭如何穿刺,零件散落也不曾放开。
咔哒一声,摇摇欲坠的机舱内传来坚定地按下按钮的声音,机甲疯狂闪烁的红色指示灯目眩神晕。
轰!同归于尽的自毁程序启动。
漫天火光,轰然一炬,宛如当年燃烧的那场火,无数虫族散落,如同掉落的陨石。
火光爆发的最后一刻,时清扬起一抹笑,和曾经与时周相伴的那段日子一模一样,澄澈明净,恍若一转眼回到抓着一把忍冬,忐忑走到时周面前等待牵过他的衣角,那个羞涩又明朗的少年。
他轻轻掀动嘴唇:
哥哥。
弑父
皇宫外纠集了一大批歇斯底里的人群,他们一个个满脸通红,恨不得咬下抵御他们的皇宫侍卫的一块肉。
为什么不肯出兵?一个年轻人尖利地询问,头发被自己揪得蓬乱,崩溃得泣不成声,我哥哥还在战场上,为什么没有援兵去救救他,求求你们了,救救他吧!
拦住他的侍卫同样泪流满面:我哥哥也在,可是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帝国由皇室和军方各司其职,皇室的实权多侧重于外交,某种程度上对军权存在着一定钳制。比如如果没有皇帝的命令和首肯,其他星球的救兵就不能借出。
陛下为什么不借兵?为什么!他们要死了啊!年轻人情绪过于激动,眼睛一翻竟然昏死过去。
尖叫声与哭声络绎不绝,战场上传来的消息令他们绝望,除了对死亡的畏惧,众志成城的悲痛和国家的关切占据了上风。
隔着一段距离可以围观到这样景象的窗台边,皇帝的脸上挂着得意洋洋的癫狂的笑,他哼哧哼哧喘着粗气,似乎仅仅产生得意忘形的心态就耗尽了他的力气,所以他停下来休息了好一会儿,继续远眺皇宫外围着的众人,又情不自禁地泛出丑陋的笑意。
你看,大家最后还是得来求他。没有皇帝的命令,其他星际联盟根据许久前签署的诏令和协议不可能出兵。
这就是权力的好处,这就是欲望的迷人。
这个国家不让他当皇帝,那就一起灭亡了吧。
我是皇帝。
他喃喃自语地重复着,一遍一遍地对着空旷无人的宫殿自我确认。
他是皇帝,他的大半辈子为了这个皇位营营汲汲,他的人生还很长,应该继续享受很久很久,他还将军方收入囊中,成为天底下最有权威最受人尊敬的人。
父皇。
兰斯的声音响在他的身后,打断他状若疯狂的自言自语。
兰斯。皇帝见到自己的亲儿子后笑眯眯地朝他招手。
近些日子,兰斯对他尽心尽力地看护,让他可以慷慨地忽略自己儿子那一头刺眼的纯洁的银发。
扶我去床上。
他的身体越发虚弱,大悲大喜之下仿佛被掏空了身体,现在迟来的感受到心悸与颤抖。
安达的研究结果怎么样?他赶忙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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