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大事不好了 第43节(2 / 3)
不过,江凭阑是最喜欢玩火的,而皇甫弋南是玩火玩得最好的。
两人没好好走路,一路闪着进去,江凭阑现在状态好时也能使些内力,只是有皇甫弋南在便偷些懒。
他最近身体状况不错,让狂药治好了自沈家比武招亲与微生玦一战后受过的大大小小经久不愈的内伤,又被何老扎了几针,每天老老实实喝着那些闻起来就很苦的汤药。
为此江凭阑好歹是松了口气,也不担心他这样拉着自己会耗费太多气力。
两人都不清楚废宫构造,虽然闪得快但也时时保持着警惕,在拐过几十个拐角后,皇甫弋南停了下来,与此同时江凭阑也反应过来,指了指前头。
这里与其说是废宫,倒不如说成了废园,四处都落了灰,草木生长得七零八落,若在之前告□□凭阑,这极尽奢靡的皇甫宫中还有如此荒芜之地,她是打死都不信的。而在这偌大一个废宫里,只有眼前这一间小小的矮房看得出一些人气。
江凭阑的手忽然不能自已地一颤。
矮房……这废宫里有许多宫室,但为何偏偏有人气的是一间小小的矮房?
她偏头看了一眼身旁人,他表面上总是风平浪静的模样,认识他这么些日子,也只见他方才在长乐宫失了态,可谁又能知道,在那里,他的衣襟交叠的那个位置,或早已翻江倒海,骇浪惊天。
半晌后,皇甫弋南打出一个手势,示意江凭阑跟在他身后进去。
☆、往事如鸩
四下寂静无声,整座废宫都是空的,唯独这间矮房显然不久前还有人住着。
今夜有月,眼下月悬当空,正是敞亮的时候。皇甫弋南的目光落在钉死在矮房窗户上的用以遮光的木板,脸色显得很难看。江凭阑默不作声跟在他身后,看着矮房的门被一点点移开。
“嘎吱”一声,门推到底,没有机关,没有危险,却有冲天臭气扑面而来。
两人齐齐木然。
这是怎样的气味?满屋子尘芥的气息,食物的酸腐夹杂其中,隐约还有排泄物的味道,但凡嗅觉正常的人,此刻一定倒头就呕。
江凭阑从最初那一刹震惊中回过神来,拼命忍住已经快涌到喉咙口的乱潮,屏住了呼吸偏头去看皇甫弋南。他一直很平静,平静得毫无生气,没有以手掩鼻,也没有像她一样屏息,只是一动不动立着。
她在那样惊天的平静里渐渐镇定下来,从无数奇怪的气味里辨出他身上的淡淡药香,不知怎得便觉好受了许多。
乱潮轰然退去,徒留心口那里无限苍凉。
不知过了多久,皇甫弋南伸手入怀,取出一个火折子打着。
满屋子东倒西歪的摆设一下子映入眼帘,翻倒的落了灰的柜椅,碎落的盛了菜的瓷碗,泛黄的沾了排泄物污渍的潮湿被褥,斑驳的起了碎屑的石墙……这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天牢里的死囚尚且要胜过于此。
怎么能……怎么能?
她是名动甫京的喻家小女,惊才绝艳,容颜天赐,一朝入宫,也曾惹后宫佳丽妒忌,也曾被捧在手心,也曾集三千宠爱于一身,也曾诞下整个皇甫最令人惊羡的皇子。
可是……怎么能,他们怎么能!
十七年,她就活在这里吗?就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地被逼苟且吗?
江凭阑在巨大的震惊与不解里听见脑中轰然一声响。
眼前的画面忽然变了。
矮房还是矮房,却要比眼下新一些,一身淡蓝素裙的女子驻足窗前,踮起脚像在透过木板缝隙往外望着什么。
江凭阑的睫毛轻轻颤动,知道这画面不是真的,却是在这里真实发生过的事。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看见,正如微生皇宫里,她亲眼看见惠文帝身受五马分尸之刑,这对于深信现代科学的她来说简直不可思议,堪称奇迹。
她经历过一次,因此不再像上回那样乱了阵脚,尽可能不动声色地站着,不想被皇甫弋南看出任何异常。
女子一日日驻足窗前,一日日等,等到后来已无心梳妆,穿着白色里衣,披散着长发,脸上总挂着诡异的笑容,看起来有些瘆人,却瘆得人心间微微的疼。
画面一转,矮房里进来几个侍卫,一路说着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江凭阑仿佛预感到什么,心中一惊,暗暗攥紧了拳头。
“嘿,我先,你们外头等着。”
“今个儿玩点新鲜的,兄弟们一块上吧!”
“滚你丫的,大爷我要先来!”
“哈哈哈哈……瞧你这猴急样!”
她呼吸一紧,蓦然朝后退了一步,看见当先一个侍卫熟门熟路进来,大笑着推倒驻立窗前的女子,“来来,给大爷好好睡一睡!”
江凭阑猛地闭上了眼睛。
眼睛闭上,耳朵却还能听到。听到衣物被粗暴地扯开撕碎,听到女子凄厉的哭声,听到男子满足的低吟与长叹。
她再无法强装镇定,摇着头喃喃,“够了……够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