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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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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七点,暮色已经降临,台面上的菜肴已经差不多上齐,热热闹闹地摆了一桌。

侍应生来问要不要先开酒,程雯雯示意再等等。

“还是联系不上吗?会不会是路上堵车,信号不好?”何薰关切地问乐言。

说好了六点半聚餐,可时间已经过了还不见思思,穆皖南的手机也一直联系不上,乐言显得有些不安。

其实这种情况也很寻常,帝都的交通拥堵已经司空见惯,加上又是小长假前夕,开车堵在路上是完全有可能的。

但今天不知怎么的,她就是觉得心绪纷乱,坐立不安。

穆皖南的手机是常年24小时开机的,像这样一声不吭就联系不到人实在不像他的作风。

就算他临时改了主意不想让思思过来,至少也该跟她说一声。

池睿从门外进来,“怎么样了,思思还是没来?你打个电话问问家里她今儿是上幼儿园还是在哪儿,我开车去接她吧!”

乐言摇头,“家里电话没有人接,我再打给她奶奶问问周嫂的电话吧!”

过完年回来后,周嫂换了新的手机号,她这里还没有记录,只能打给戴国芳问一问。

电话还没来得及拨出去,手机上突然进来一条信息,她点开来,是一张穆皖南的照片。

照片是在墓园拍的,虽然只是一个侧影,却看得出他脸上的肃穆和寂寥。高高在上惯了的男人,这一刻几乎是单膝蹲跪在地上,目光沉沉地看着墓碑上的那个人,面前是整束的白花。

虽然没有真正看到过,但这样的场景却莫名地熟悉,仿佛过去千余个日日夜夜里无数次地在眼前上演。

那个墓碑就沉重地压在心上,尽管已渐渐荒芜,野草丛生,但偶尔提起,偶尔看见,还是会感觉到一颗心蓦地往下一沉。

他又去看康欣了吧?也对,清明,冬至,生忌,死忌,一切适宜祭扫的大日子,他都可以正大光明地悼念他的爱情和自由,不需要任何其他的理由。

就因为爱过,亏欠,不甘,遗憾。

她的手指滑过去,并没有觉得刻骨的悲伤或者难堪。

都已经分开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呢?她只是想不通怎么还有人发这样的照片给她,想达成什么样的目的?

手机上很快亮起陌生的电话号码,她接起来,那头却是周嫂带着哭腔的声音:“太太……思思,思思不见了……思思丢了!”

所有的不安都像是突然被印证了。乐言脑海里嗡的一下,像挨了重重一闷棍,差一点就昏厥过去。

她双手死死攥住手机,却发不出声音来,过了半晌憋得双眼都通红才颤抖着讷讷道:“你……你说什么?”

☆、 今日此境

即使累积万千过往,不到今日此境,都不算海角天涯真正的开端。

思思走失了,结束了亲子烘焙课之后她趁老师不注意,悄悄地从楼梯离开了。

老师说她应该是要去找爸爸,因为她等了整个下午,爸爸都没有来。

乐言和何薰她们都不知道思思参加了这个亲子班,报了警的周嫂慌得语无伦次,还是程雯雯拉下脸去向梁沉打听,他们才找到这里来。

乐言坐在烘焙教室里,看着摆在面前的那两杯思思亲手做的那两杯提拉米苏,眼睛里空空洞洞的。先前刚听到消息时慌乱的、止都止不住的眼泪也不知去了哪里,像河床干涸前最后的清流,流尽之后只剩荒漠。

池睿、高寂云和何薰全都出去找人,甚至连程雯雯的私房菜馆都临时关张,所有员工都拿着孩子的照片帮忙去找。

池睿不让乐言跟着去,手在她肩膀上重重压了一下,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你就在这里等消息,思思那么聪明,说不定找不到路又请人带她回来了。其他交给我们,还有警察帮忙,孩子一定不会有事。”

她太伤心,这样的打击让她一下都懵了,这时候是不可能有什么冷静可言的。线索有限,大伙儿本身也并没有方向该往哪里找,越慌越找不到,搞不好孩子没找着她自己先崩溃或者出了别的什么事。

她起先是不肯的,哭得很厉害,一定要跟着他们出去找人。没有哪个作妈妈的丢了孩子可以安心地坐下来等,她也一样,池睿都劝不住。

直到她看到思思亲手做的那两个提拉米苏,忽然丢了魂似的,竟然也就没再强求,乖乖地留下来等。

孩子如果真的回来了,第一时间就可以见到她。

尽管谁的心里都很清楚这样的可能性不大。

但是等待的时间太难熬了,大概也就一两个小时的时间,乐言觉得像经历了一场濒临死亡的挣扎一样,被人扼住了咽喉般喘不过气来。从怀孕生产时候起与孩子相处的点点滴滴像电影默片在脑海中一帧帧重演,太真实太清晰,仿佛昨天刚刚才发生。

这种情境就像一场梦,照理只要狠狠地掐自己一下或者使劲咬唇梦就会醒,会发现不愿面对的可怕的事都是虚幻的,不是真的。可这回她两手交握着,指甲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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