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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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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朝廷命官,怎能与贱妇同堂,受其污蔑诘责?官威何在,朝廷脸面何在!大人请三思!”

刘县丞凉凉插话,“师爷此言……莫非在指责于大人名不正言不顺,今日不应坐这正堂,不够格唤被告上堂?”

通判职责如何谁都清楚,那可是皇上直接委任,可以直接给皇上递奏折的主儿!虽说皇上事多,举国上下那么多通判,他能记住几个就不错了,但通判职能摆在明面,别说一个县令,在特别时候,通判可是连知州,甚至知府都有权利审的!

如何会不服众?

你王师爷不服,是什么意思!

这样一大顶帽子压下来,王师爷哪敢还拦,他研究了那么些年师爷,也成功做了师爷这么久,再对抗下去,自己后路都要没了!

堂下马上有差吏离开,去后面寻王县令。

五月的天气已经很有些热了,此刻午时未过,阳光热辣辣地烤着地面,县衙前围观众人一个个挤到两方廊下,正门口人并不多,远远看去视野还算清楚。

街角种着一排树,树荫宽大,树下停了一辆青帘马车,窗口开着,习习凉风拂过绿柳,吹过窗纱,内里很是凉快。

夏飞博徐文思正齐齐看着抱着凉茶喝的一脸舒服的纪居昕,“你就不紧张?”

“事已至此,紧张何用?”纪居昕悠悠地呼了口气,懒洋洋地支着额头,清润双眸看向县衙,“等结果就是了。”

“可是这是第一次,我们人生地不熟,使财使计,连蒙带骗的做大事啊!”徐文思拍桌子。

夏飞博也点点头,“此次全靠我们自己。”

“就是靠自己才算本事啊,”纪居昕眸底漾出浅浅笑意,“要用到自家关系,靠着家里上下打点,才能完成的事,不值得骄傲。而且这次也不算是全靠自己,你们要不是临清夏林徐三家的人,姓刘的会愿意理你们才怪。”

即便如此,夏飞博和徐文思仍然很有些佩服纪居昕,他怎么就能如此镇定?

“夏兄,”纪居昕声音拉长,冲夏飞博眨了眨眼睛,“该你准备的人上场了。”

“我去看着点。”夏飞博沉吟片刻。

看他整理衣服像是要下车,纪居昕略有些不赞同,想了想还是没拦,“夏兄自己小心,此计已全部安排好,你在旁看着就是,不到万一不需出现。”

人生地不熟的,贸然出现被人记恨不是好事。烂船还有三千钉呢,县令家一个王少爷,就能压着林风泉出不了狱,王家人真要下什么黑手,他们几个只带了家丁护院几个保镖的少爷,可经不住。

还是不要被人知道,这些事是他们做下的。

夏飞博懂纪居昕忧虑,朝两位好友点了点头,从容走下马车。

纪九能安然睿智如此,他也要努力才是!

王县令很快被‘请’到了正堂。

王县令一直关注衙前事件发展,现下被请来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看到堂下跪着的妇人,他眼睛一眯,目光森寒,转而面色和缓地跟于年打招呼,同时不着痕迹地看向王师爷: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能处理吗?

王师爷眼珠子转向刘县丞和于通判的方向:不是我不努力,是刚好被拽到小辫子,对方又有敌人加持。

“王县令,堂下跪者黄姜氏,你可认识?”于年并没有和王县令寒暄,直接进入了正题。

王县令随意地看了姜氏一眼,“本官乃阳青父母,每旬都会在县内各种巡查一番,治下平民无数,见者更是无数,若是每个人本官都能记住相貌——本官岂不是神仙?”

这表现——看样子是不配合了。

于年不着痕迹地眯了眯眼,点过头,又问姜氏,“你这状纸上要告之人,现已站在堂上,你可识得?”

姜氏偏头看向王县令,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硬生生站起来要扑过去!王县令后退两步,两旁吏役赶紧把姜氏拉住,姜氏才身子一软,复又跪到地上,声声泣血,“非但认得,民妇与他有灭族之仇,恨不能食其肉饮其血!”

“如此,原告被告皆在堂上了,本官开始审案。”于年让吏役拿了把椅子过来,让王县令坐下。无论如何,官家威严还是要顾的,他自己也是当官的么。

之后,便是原告陈情。

姜氏仔细将状纸上的事情一一说清楚:何时何地,县令派人到黄家传话,巧立名目,收取重税,黄家一时拿不出那般多银钱,忍气吞声筹钱借银,可县令连缓两日都不肯,只说如果不能交银,便拿织染方子来换!黄家里上下便明白,这是县令看上黄家的方子了!

可方子乃是黄家站世根本,岂能随便外付?自是不肯,百般苦求。县令分毫不让,还三番两次派了皂隶,以各种名目分别抓黄家男丁入狱,狱中折磨,先有老爷子离世,再是叔祖,接着年长的长辈悉数死了!

黄家求情无门,最后决定放弃方子,好歹保一家性命,可方子交上去,县令却翻脸不认,仍然把黄家上下全部抓入牢中!数代单传的幼童都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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