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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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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享受被爱的那一个,也会有点心虚。

他永远不会生气,不会拒绝,不会觊觎利益,不会因为她一次冷言冷语就怀恨在心,不会因为一次自尊心受挫就从此势同水火。

可是你知道他不是没有原则,不是不会愤怒。

他只是喜欢你罢了。

希雅可比谁都清楚。

于是就算每次心理暗示捡来的东西,丢了扔了也没有什么关系,真的到了这一刻,也会忘记冷漠和疏远,心虚地不敢把“情人”两个字说出来。

殿下有些苍白的脸上难得带了犹豫,兴许是她仍旧不是个母语者,需要仔细搜罗词汇库,才勉强找到一个合适的,

“恋,恋人?”

将军深色的眼眸里看不出情绪。

希雅决定如果她用的词还不够恰当,就干脆为自己的语言不好老实道歉。

可他脸上的寒意好像少了一点。

殿下小心地挪了挪屁股。

“我在想,”将军的目光落在她茶杯里的牛奶,纯白色的液体微微有些波动,他的声音却异常沉稳,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应该有更正式的关系?”

他抬起脸,明明脸上的笑容应该是期待的,希雅却感觉到里面的试探和审视。

这其实不算什么新鲜事。

她听过类似这样的问题,在莱茵夫人那里,相似的试探和不自然的笑容,一个外来的公主,总是会下意识地去参考母语者是怎么应对的,好像那才是正确答案。

于是希雅有模有样地清了清嗓子,学着莱茵夫人当时的口吻,

“你是要有一个名分?”

将军的眉头细微地皱起来。

她好像和他是一个意思,但又好像不是。

过了一会,希雅没有感觉到他的抵触,她这会捏着茶杯的样子,和莱茵夫人也像极了,连头痛带来的虚弱,也像故作的怠慢,

“我可以想办法给你弄个爵位,男爵?你喜欢吗?应该有什么法子。”

他没有回答。

可她把球踢了回去,现在做选择的就成了他,兰泽尔仍旧不愿意从最难堪的角度去揣摩她的意思,于是他干脆问出来,

“男爵是什么名分?”

她才想起来,这也是个外来者。

像小的时候到了新的环境,好不容易适应了,却仍旧时不时觉得和别的小朋友们有什么隔阂,直到有一天,发现来了个新朋友。

她便会挺起胸脯,骄傲自信地带他熟悉这些自己一步步摩挲出来的规则和名称。

仿佛这是一场每个人都得完成的学习。

“你不明白?”殿下有些得意地笑出来,像是嘲笑他果然刚刚来到帝国的都城,还不懂得其中隐秘的巧妙。

他将下巴抵在她的大腿,说不清楚是讨巧卖乖,还是喜欢她愿意解释给他听的样子,一双眼睛望着她,带着点自欺欺人的期盼,

“我不明白,难道男爵是什么关系的证明吗?”

她随手捏了捏他的鬓角,笑声里带一些轻佻,大概是觉得他真是无知又可爱,殿下低下头,像哄一个小孩子,宽容他问题的愚蠢和天真,

“可就算是皇帝,也没有给情人的封号啊?”

将军依然望着她,她瞧起来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意识到她最后说出来的字眼。

兰泽尔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

殿下低下头喝杯子里的牛奶,错过了他脸上的森然,她愿意全他的心愿,被他一点点撒娇,便答应了这桩麻烦事,希雅觉得自己又是个有情有义的好主人了,便是自己偶尔脾气过分一点,也不会觉得心虚了。

平民变成男爵,总也不是容易的。

可如果他想要,她没有拒绝的道理。

她没有看见兰泽尔眼角闪过的水光。

卧室门被人敲了敲,外面传来阿比尔的声音,

“莱茵夫人来了,”兰泽尔的身体僵了一下,又听见阿比尔解释,

“是来为昨天的事情道歉的。”

莱茵夫人还带来了昨天被将军揣下楼梯,鼻青脸肿的年轻人。

他的手上还打着绷带,可他瞧起来真心实意地为自己做错的事情忏悔,

“我不该冒犯您,将军。”他冲将军郑重行礼,被夫人含笑地拍了拍手臂,又笑着回望过去,心照不宣的暧昧。

这样温驯的男人是兰泽尔没有见过的,军队里没有这样的物种,如果有,恐怕也活不过叁天。他们像产自另一个星球,像某一个他不了解的流水线,拼装出来的,针对某一种需求,量产某一种抚慰。

将军不记得自己有没有接受年轻人的道歉,也许接受了,他看上去那么年轻,也许刚刚读完中学,莱茵夫人和希雅讨论珠宝生意的时候,他便柔顺地坐在一旁,帮他们沏茶。

兰泽尔忍不住会去思考他背后是什么样的流水线,让他可以坦然地,冲一个把自己从楼梯推下去的男人道歉,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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